结婚五周年那天,我在餐厅等来了老公的死讯。
等我近乎崩溃地赶到医院时,却早已与他阴阳两隔。
下一秒,我哭到休克,甚至没赶上老公下葬。
直到我被老公数不清的债主羞辱致死那天,才得知他假死出轨的真相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老公猝死的这一天。
看着病床上毫无反应的陈锦年,我缓缓贴近他的耳垂:
“这次,我来帮你。”
1
我的身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。
是灵魂被活生生撕裂而产生的绞痛感。
我狼狈地躺在地上,在血泪模糊中看到本该死去的老公,此刻却再次出现。
然后他走上前,居高临下地将口水吐到我的伤口处。
可我......死不瞑目!
“小念,一定要节哀顺变,医院已经尽力抢救了,但还是救不了阿年…”
再睁眼时,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,紧接着是一些我听不懂的医学术语。
眼前的女人正是陈锦年的表姐周婉晴,看着她一副悲伤遗憾的模样,我还有些恍惚。
直到瞥了一眼玻璃中反光的自己,这是…年轻的我。
我终于如梦初醒般意识到。
我好像,重生了。
并且回到了前世陈锦年假死的那天。
周婉晴看我愣神,伸手将浑身颤抖的我扶起来:“小念,听姐的话,一定要保重身体,不能让阿年担心啊。”
担心?
上一世的惨状涌上心头。
那天,我正在餐厅为我们的纪念日准备惊喜,却得到了陈锦年突然猝死的消息。
看着他的死亡证明,我哭的惊天动地,甚至当场在医院休克。
等我醒来,陈锦年已经被下葬,留给我的只剩一个墓碑。
我悲伤地不吃不喝,跑去墓地守着他的墓碑失声痛哭。
直到一个又一个债主找到我,我才终于知道,我竟是陈锦年遗嘱中唯一的财产继承人。
只是,是替他还债的唯一继承人。
于是,我强撑着身体想要梳理一下财务情况,却发现陈锦年的公司早已经被婆婆林红低价转让,甚至连我和陈锦年的婚房也即将被强制拍卖。
我下意识想寻求婆婆的帮助,可她却搬了家,在骂完我是扫把星之后就彻底消失。
而我接下来的余生像只无家可归的黄犬,整个人在天桥下睡过一天又一天。
为了生存和还债,我不分日夜的拼命赚钱。
我死前的那么多年,再也没有吃过一口肉,甚至连生病也只能硬扛。
直到毫无人性的债主将我绑到破旧的仓库,他们撕开了我的衣服,将我羞辱致死,血淋淋的真相才终于出现。
本该死去的陈锦年搂着一个娇媚的女人走到狼狈不堪的我面前,肆无忌惮地对我说着他当年假死的计划。
而面对我本能的求生欲望,陈锦年只厌恶地吐了我一身口水。
然后,眼睁睁看我死去。
......
从走马观灯般的回忆中走出来,我暗自下定决心:
既然陈锦年这么喜欢给自己立碑,那这一世,我让他真正死在碑下。
2
周婉晴一边劝我看开点,一边递给我一杯水。
我这才意识到,我上一世根本不是休克!
因为我记得,我在喝了这杯水之后就晕过去了,如今我可以百分百确定,这杯水里面绝对下了料。
为的就是让我错过陈锦年的下葬现场,从而我便不知道那棺材里根本就是空无一人。
我放下水杯,不顾周婉晴的阻拦走到了陈锦年的床边。
陈锦年看起来面色红润,一点不像刚死的人,也就是我上一世只顾着悲伤才会看不出这个。
我缓缓抬起了手,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陈锦年的脸上。
陈锦年纹丝未动,或许是做戏做了全套,直接打了麻醉了。
这样也好,我的计划更能够施行了。
周婉晴下意识尖叫一声,还以为我发现了陈锦年装死:“小念,你…你怎么能这样下狠手啊,这可是你老公啊。”
想到上一世的痛苦,我泪流满面,手上却不停歇,对这陈锦年浑身上下死命的下狠手。
眼见周婉晴都要自爆了,我赶紧哭诉:“让你平常少喝酒,你不听,你留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啊。”
周婉晴见我并没有发现,打人只是我表达悲伤的一种方式,这才放下心。
可看我下手这么狠,还是有些担心,她结结巴巴的:“小念,下手轻一点吧,阿年会疼的。”
我停下手,像是看傻逼的看了一眼周婉晴:“你胡说什么啊婉晴姐,难道是刚死不久的人会疼吗?”
周婉晴咽了口唾沫,也很后悔说了这句话,尴尬的扯了扯嘴角:“不是,我只是......”
她只是半天也说不出话,我懒得与她纠缠,直接拿出了手机,拨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你好,我有具尸体想要火化,还请你们快些来。”
周婉晴闻言想要出言阻止,可是碍于做戏,说不了什么,只能拿出手机飞快的发了个信息。
医院里有专门对接火化工作的,火化处的人几分钟就到了,我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:“我老公意外死亡,我想让他快点火化,我要抱着他的骨灰度过一生。”
火化处的工作人员拍了拍我的肩膀,示意我节哀顺变,“也好,如今天这么热,尸体也不能久放。”
说完,他们便要推着陈锦年离开。
周婉晴拦在病床前:“不可以啊小念,阿年根本不愿意火花,他之前跟我说过的,他希望保留全尸,我们得尊重阿年的遗愿啊。”
我擦了擦眼泪:“婉晴姐,我是阿年的老婆,我可以做这个决定,我相信阿年不会有意见的。”
“而且你自己也是医生,难道不懂得火化的好处吗?”
“是啊,周医生,你赶紧让开吧。”火化处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开口。
周婉晴怎么可能让开:“我刚刚已经联系了阿姨,你至少得让阿姨见阿年最后一面吧。”
原来是给林红通风报信啊。
我抽泣着身子,点了点头。
我现在想做的根本不是拆穿陈锦年假死的事情,而是我想要让陈锦年假戏真做。
我做这些无非是想要逼出小三苏渔本人,或者是林红。
我要让她们亲眼看着陈锦年去死,却无计可施。
而且我本来也没想着让陈锦年直接火化,哪怕是死,我也不会让他如此轻松。
不是喜欢假装躺在棺材里吗?那我一定让他见识到棺材内无尽的黑暗。
3
没过一会儿,医院走廊上就焦急地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林红,她看到病床上依旧完好的陈锦年,松了口气。
随即,她直接就给我甩了一巴掌:“你个贱人,我儿子被你克死,你竟然连个全尸都不想给我儿子留!是不是想让我也死去?”
确实。
“我们老陈家的规矩,人死后必须有全尸!所以今天你们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,我就杀了他全家!”
林红霸道的把器官捐献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:“我儿子绝不会火化,你们给我祸害别人去!”
火化处的人走后,周婉晴这才松了口气,拿起白布将陈锦年盖了起来。
林红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又指着我破口大骂:“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,自己老公死了不想着赶紧入土为安,还学什么火化,我儿子最怕热了!”
“你想火化自己去啊!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。”
我捂着脸,哭的稀里哗啦:“妈,对不起,我错了,我只是不想让阿年的尸体......”
话还没说话,林红又是一巴掌:“别在这废话,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,我亲自送我儿子下葬。”
我收了声,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把刚才周婉晴给我端来的水递给了林红。
林红不疑有他,加上紧张和一直骂骂咧咧,嘴巴早就干了,一口气就把水喝了下去。
周婉晴想要阻拦都来不及。
刚喝完没两分钟,林红就昏睡过去了。
周婉晴的冷汗立刻又冒了出来,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我:“小念,你不会又想立即火化阿年吧?”
我摇了摇头,将林红平躺在沙发上:“怎么会呢,妈都说了不可以,我当然不会再继续做了。”
周婉晴松了口气:“阿姨突然晕倒怕是有什么不好,你还是赶紧带着阿姨去急诊看看,我亲自来安排阿年的下葬吧。”
“那怎么行呢,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你,在说你是医生,懂得比我多,还是你照顾我妈妈,我去墓园吧。”
说着,我直接就联系了墓地,让人家立刻过来。
周婉晴还在跟我推脱:“算了算了,下葬这事不着急,等阿姨醒来吧,阿年又不会跑了。”
我直接说:“婉晴姐,阿年已经死了,死人是没有活人重要的,你跟阿年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!”
“可你今天一点不难过也就算了,还每次说这种奇怪的话,你到底想要怎么样?”
周婉晴整个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不停的想要唤醒林红,可是林红不管怎么晃都像个死猪。
直到墓地的人已经把陈锦年推走,周婉晴终于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