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后,我想好好睡个觉,却听到书房传来急促的手机铃声。
那是季羡宁的书房,他手机不是带在身上吗,怎么漏家里了?
我去了书房,找了半天,最后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找到手机。
手机被一沓文件压着,仿佛怕别人发现它的存在。
这个手机我从没见过,难道这是季羡宁的工作机?
然而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,我顿时明白了。
上面显示是“莉莉宝贝”,头像是贝莉的自拍。
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停止。
我划开,发现设置了密码。
在我试了好几个密码都错误后,我想起我和贝莉生日在同一天。
当我输入生日后,手机解锁了。
上面显示着季羡宁另一个微信,头像是他和贝莉母子一家三口的合影。
微信id是他们两人的名字缩写,中间用“love”隔开。
我按捺住狂跳的心脏,颤抖着手点开朋友圈。
上面俨然是我不知道的,属于季羡宁的另一个人生和世界。
朋友圈记录了这几年他和贝莉的恋爱点滴,又到他们的孩子出生。
随手点开一张,是爸妈抱着孙子,季羡宁和贝莉相拥,五人齐齐看向镜头,开怀大笑的幸福合影。
配文是“幸福的一家五口”。
还有情人节那天,我在家特意做了烛光晚餐,准备了礼物。
结果季羡宁说要加班,让我一个人先吃。
于是那晚,我一个人在烛光下默默吃完饭,而另一边的季羡宁,包下世纪大酒店的空中餐厅,和贝莉一起过。
越往下翻,我就越觉得讽刺。
我觉得自己好像个小丑。
而这个手机里面的,才是他们真正的人生,有血有肉,真情流露。
那是真心实意酿造出来的甜蜜。
而我的世界里,不过是劣质的人工糖精。
心在那一瞬间死得透透的,再继续待下去,我怕是挫骨扬灰。
当即给自己买了张一周后飞往国外的机票,设置了个闹钟。
做好这一切后,我才心安了些,沉沉睡去。
没想到翌日一大早,季羡宁就急急地将我摇醒。
他脸上满是惊慌:
“瑶瑶,你买机票出国做什么?你要去哪里?”
我这才发现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机票订单上。
我神色如常地关了页面,淡淡开口:
“没什么,下周国外有个认知心理学交流会,我打算参加下。”
自从孩子没了后,我几度抑郁,在季羡宁的陪伴下,我逐渐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,这几年一直在学习,还考取了心理咨询专业技能证书。
季羡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:
“那就好,瑶瑶,只要是你喜欢的事,我会永远支持你。”
我笑笑没说话,如今季羡宁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会默认成剧本里的台词。
和以往一样,季羡宁为我挤好牙膏,做好早餐,又亲吻我的额头,才出门上班。
以前我觉得他是个体贴的好丈夫,忍不住频频和朋友秀恩爱。
现在我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。
季羡宁出门没多久,门铃突然响起来。
我正疑惑,结果下一秒接到电话,说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,特意送来贝莉的骨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