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有一天,我意外听到他和朋友的谈话。
“听说这次白曼音打官司又出乱子了,家属找她闹事呢,该不会又让许南月去担责吧?”
他点燃一支烟,满脸的不在乎。
“有何不可,既然担的了一次,就能第二次,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,有些东西对她来说无所谓了。”
“曼音不一样,成为王牌律师一直是她的梦想。”
朋友紧皱眉头,满脸疑惑。
“若非当年那场风波,许南月早已是律政界的佼佼者了。”
“却因遭受诬陷,丢了工作,还落得双腿残疾,她如今这般境遇,你难道就不感到一丝愧疚?”
顾云深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“愧疚?她跟着我,得到的比她自己辛苦一辈子还多,现在不用抛头露面,生活无忧,这不是挺好吗?”
“既然当初我让她替曼音顶罪,我自然不会亏待她,我会负责她一辈子。”
男人的语气愈发急促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些或许并非许南月所愿,她真正想要的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,顾云深猛地将烟灰缸砸向地面。
“她也配追求自己想要的?从她和曼音相似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她只能是曼音的影子。”
“若不是她们身形、声音都相似,当初也骗不过那些家属,我也不会选她。”
扶在门把手上的手缓缓收回。
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止。
这三年的苦难,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。
三年前,我被家属们指责谩骂的场景依然清晰如昨。
至今,噩梦仍时常困扰着我。
他们坚称是我的失职,围殴我至口吐鲜血,却无人阻拦。
甚至,他们还蓄意制造车祸。
导致我双腿断裂,多处骨折。
虽然侥幸活了下来。
但每天的康复训练却如同煎熬。
勉强能站立,却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。
工作没了,剩下的是残破的身躯和狼藉的名声。
我陷入了重度抑郁,每日需药物助眠,头发大把脱落,面色惨白。
若非顾云深的照顾,我或许早已选择结束生命。
然而现在告诉我,害我至此的,竟是他。
我的丈夫,为了另一个女人,与我合演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戏。
我踉跄着向后退去,不慎撞倒了花瓶。
听到声响,顾云深立刻赶来。
见我跌倒在地,他眼中满是心疼。
“南月,怎么又摔了?不是说过吗,你去哪儿都告诉我,我就是你的腿。”
“你的腿还在康复,别这么勉强自己,你摔了我会心疼的。”
曾几何时,我沉醉于他这温柔的言语。
但此刻听来,只觉得厌恶至极。
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。
他见我如此,似乎比我还焦急。
“怎么又哭了?是不是哪里疼了?”
我努力镇定,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没,只是想到这些年你对我……”
话到嘴边,我却无法继续。
我想问他,为何如此对我,我到底做错了什么。
他却以为我要表达感激,嘴角一扬,将我紧紧拥入怀中。
“傻瓜,又要说感谢的话了吗?我们是夫妻,照顾你是应该的。”
“别哭了,好吗?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,看到你哭,我的心都碎了。”
我没有揭穿他,轻轻点了点头。
他如常将我抱上床,温柔地盖好被子。
接了一个电话后,他便匆匆出门。
借口依旧:“南月,公司有点事,我去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