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是攀岩的教练,为了追求刺激她非要带着全家和竹马一起爬险山。
途中,竹马竟割断了我和儿子的安全绳索。
我没有第一时间向老婆求救,而是拼尽全力拉着腿软了的丈母娘和孩子寻找安全落脚处。
只因前世,我在空中大声呼喊求救,老婆救下了我们。
竹马为证明我和他谁更重要,咬着牙不戴防护措施故意蹬空,导致全身粉碎性骨折身亡。
事后老婆一声不吭,还说是他有坏心思在先,都是报应。
直至竹马三周年忌日这天,她将我和我爸妈迷晕带到山上。
当着二老的面用狼牙棒砸向我的骨头,将我们三人从山顶一拥而下: “你们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的活着,去死吧,去给他赎罪!”
“爸爸,救命啊,我们会不会死啊。”
我猛然睁开眼睛,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,儿子紧紧的贴着前面,满头是汗。
我惊恐万分,大喊出声叫他不要乱动,周围的石头接二连三的掉落。
“儿子,别怕,你一定要站稳抓住,爸爸这就想办法。”
说完我就环顾四周,寻找可以短时间处在安全的地方。
丈母娘有心脏病,她原本是不想来的,可拗不过老婆的撒娇。
她看到我们身后的绳索断了,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过去,此时老婆林晚清已经登顶上去了。
她抬头注意到,面露喜色。
“别怕,你快叫晚清,她听到就会来救我们的。”
“我们都会没事的,再坚持下。”
听到这,我别过头去,垂眸沉默着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个老人真相,难道要说在她女儿心里,我们不如她的竹马?还是说,今天本来就是一场局,目的就是要我和她孙子丧命至此。
无论是哪一种,我都说不出口。
四周都是悬崖峭壁,别说是能短暂歇一会的地方了,就连一块能站人的都没有。
我心跳加速,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的结局,难道,这辈子依旧逃不过吗?
“妈,你能听见我说话吗?搭理我一下啊。”
“儿子,许言杰。”
林晚清朝着下面说道,因为太过于空旷,只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回声。
“晚清,妈在,你快来救我们啊。”
丈母娘拼尽全力大喊,可惜上面听的不真切。
“清清,阿姨他们肯定没事的,你就放心吧,这我以前来过几次,中间有休息的地方,他们也许是累了呢,等到时候我们山下等他们就好了。”
林晚清有些迟疑,她带人攀岩之前都会考察地形,可她分明没发现这有什么岔路,难道是她没注意?
顾浩宇见她不为所动,突然捂着心脏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模样:
“哎呀,清清,我好痛啊,我好像是又犯病了,可我没带药来,我会不会死在这啊。”
林晚清思绪被打断,她满脸担心。
“浩宇,你别怕,我这救带你去找医生,小刘,还不抓紧给120打电话。”
一行人慌里慌张就要带着人下山。
“林教练,你确定你家里人没事吗?要不我们还是下去找找吧,别出什么事了。”
随着林晚清充满冷漠的声音响起,我和丈母娘的心也跟着沉入了谷底:
“能出什么事,没听浩宇说吗,这地方有岔道,说不定就是他故意带着我妈藏起来,就是想让我着急,快走吧,别废话了。”
丈母娘喊的大脑都缺氧了,我搞不明白,为什么林晚清的声音能断断续续传下来,可我们的声音她却听不到一点。
难道是我们的设备被动了手脚?
好你个顾浩宇啊,为了害我们不择手段,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。
就算是不顾及我,难道连林晚清的亲生母亲都不顾了吗?
“畜生啊,这不就是个畜生吗?我真是造孽了,摊上这么个女儿。”
“言杰,是妈对不住你啊,我家这个东西以前就和那顾浩宇黏黏糊糊的,我说了不下百遍了,他并非是良人,她嘴上敷衍我,没想到背地里还是没有断了联系。”
2.
“我本来以为,她结婚了,有了孩子,一切都能有所收敛,没想到,现在为了个外人,竟然丢下了她老娘,我真是寒心啊。”
丈母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,我实在来不及伤心,面前的石头已经蠢蠢欲动了。
我低头向下看发现不是很深,没准下面是平坦的道路也说不定。
正当我准备赌一把纵身一跳的时候,上面下来人了。
“许先生,阿姨,你们没事吧?”
我激动的差点哭出来,丈母娘更是张了张嘴,什么都没说出来,晕了过去。
“小刘,你怎么回来了?快先救救我妈。”
“许先生,先别说那些了,我这有新的绳索,你先给阿姨安上,我带你们上去。”
他费力的把我们三口人弄了上去,我趴在地上气喘吁吁。
丈母娘已经悠悠转醒,没什么大碍了,就是我儿子浑身哆嗦着,想必是吓坏了。
“小刘,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刚拉我们上来的是和林晚清一起来的教练助理。
“许先生,我们把顾先生送上救护车以后,我就去找了看山员,他再三跟我确认不可能有岔路口,而且当时我们来考察地形的时候,也确实没有发现。”
“听他这么一说,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,生怕你们出事,好在,来得及。”
“许先生,你们没什么事吧?我看阿姨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,要不要去医院看看,我给林教练打个电话吧。”
我按住小刘的动作,恐怕说了也不会相信,没准还会误会我们是一起做戏给她看,毕竟,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“先送我妈过去吧,林晚清那边我去说。”
丈母娘到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,除了心律有些过快以外,没什么问题。
“你们做儿女的要多注意啊,这老人年纪大了,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,在这观察两天,就可以出院回家了。”
我连连点头称是,又带着儿子去看了心理医生,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,受了大惊吓,得好好做疏导。
我拿着报告楼上楼下的跑,整个人晕乎乎的,还没有从上午的惊险彻底走出来。
我光顾着看单子,没注意到电梯里有人,直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:
“许言杰?你怎么在医院?你做的什么检查?你生病了?”
她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,我还没等回答,楼层就到了。
她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,全然不顾我的挣扎:
“林晚清,你干什么?我还急着去找医生呢,你快放开我,你到底要干嘛?”
她一言不发,只自顾自的往前走。
到了里侧的病房,她一甩手将我推了进去。
“清清,言杰哥?”
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,是顾浩宇。
他躺在高档的单人间里,柜子上摆放着数不胜数的水果。
林晚清斜眼睨了我一眼,从我身边经过时,给了我一肘击:
“愣着干嘛,给浩宇削个苹果吃。”
她对顾浩宇嘘寒问暖,贴心的帮他擦拭着身上,好一顿在我面前恩爱。
她做完一切后,见我还是无动于衷,站在原地,顿时气血上涌:
“许言杰,你是聋了吗?我说话你没听见吗?”
3.
换做上辈子,我最是怕林晚清生气,这时候我一定会巴巴的凑上去找羞辱。
可这辈子,我不欠她的,我也明白了,一个人不爱你,你无论做什么,她都不会爱上你。
“我没时间,我要给妈去抓药,儿子自己在病房呢。”
我说着就要往外走,她却不肯放过我,眼疾手快的拉住我:
“许言杰,你说什么?你妈怎么天天有毛病?不是吃药就是打针的,那么大岁数了,还浪费那钱干嘛,能活几天算几天呗。”
“还把我儿子带来了,他一个小孩子,这医院病菌多大啊,出点什么事你能负责的了吗?”
看着她一脸的满不在乎,即使心里早就有了准备,但心里还是不免的感到刺痛。
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,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。
“赶紧过来伺候浩宇,要不是你,他怎么会受伤?我还没找你算账呢,你倒是先跟我摆上脸色了,当初是我求着嫁给你的吗?”
我听的云里雾里的,因为我受伤?这都是哪跟哪啊。
“林晚清,是你妈生病了,你丢下我们带着顾浩宇走了,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妈和儿子出点什么事怎么办?你就算在讨厌我,也不能不管你的至亲吧?”
“还有,我什么时候害过顾浩宇了?他上下嘴唇一碰,你就相信了?你妈和你儿子你连一句都不问?男人就这么重要吗?”
我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目,林晚清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这副样子,小小的惊讶了下,随即反应过来,讥讽的话更是一句接着一句:
“许言杰,你他妈咋这么恶毒啊?你连我妈都咒?她那么大岁数了,招你惹你了?她平常对你那么好,你却在这咒她?”
我和林晚清剑拔弩张,顾浩宇适时开口,更加把我定死在一个吃醋乱发脾气的板子上:
“清清,你就别怪言杰哥了,我相信他肯定不是故意的,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,你就原谅他吧,我这没什么大事了,你先去看看阿姨和孩子吧。”
顾浩宇越这种姿态,林晚清就越看我生气。
“浩宇,你别听他在那乱说了,我妈要真是出事,怎么可能不给我打电话,他惯会撒谎,我要是信了,那我就是真的蠢了。”
林晚清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跟顾浩宇说话,后一秒看向我就横眉冷对:
“许言杰,给浩宇道歉,快点,我告诉你,你这是谋杀,知不知道,我们可以告你的,浩宇有心脏病,他差一点就没命了,我真是后悔叫你这个扫把星一起去。”
“林晚清,我说了,我没有,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回?以前是这样,现在还是这样。”
林晚清看我抵死不认,气的给了我几巴掌,她指着我的鼻子大骂:
“我真没想到,你还是个做错了事不敢于承认的人,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?我信你什么?明知道你在骗我,我还相信你,我看起来那么傻吗?”
顾浩宇把受害者发挥到最大,他眼眶微红,眼泪说掉不掉。
他本身肤色比较白,这么一来,好像真的是我欺负了他一样。
4.
“言杰哥,我都说了不怪你,我也在劝清清原谅你,可你为什么还要倒打一耙呢?明明是你对我的安全设备动了手脚,要不然我怎么会出事?”
“我知道你讨厌我总是拿心脏病要挟清清,你不知道,我也很讨厌我这个毛病,我多想我是个正常人,这样我就不用总麻烦清清,也不会让你们总因为我吵架。”
“清清,言杰哥说不是他就不是他吧,没关系,就当是我不小心的吧,你和他回家去吧,我这不用你管了,以后你也别来管我了,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。”
顾浩宇说着就掀开被子要走,林晚清怎么可能舍得她的心肝宝贝受委屈。
她打了个电话不知道叫谁过来,十几分钟后,两个陌生男人匆匆赶来。
“林小姐,您好,是你找的律师吧?”
林晚清点点头,她给顾浩宇掖了掖被角,率先走到沙发处坐下。
“我想跟二位咨询一下离婚事宜还有故意伤人事件会判多久。”
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。
“林小姐是这样的,量刑会因为伤害程度不同而有所不同,具体还要看伤者的情况。”
他是个人精,瞄了一眼病床上的人,再看看我们的气氛,就知道了大概。
“我看这位先生几乎没有什么外伤,想必内脏出了问题吧?这种情况,一般可以判处十年左右,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,一定会让您和先生满意。”
说是来了两个律师,可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,那个主打离婚的始终一言不发。
上辈子,顾浩宇死了,我是情绪的宣泄口,林晚清认定了我是凶手,对我百般折磨,甚至搭上了我父母的命。
这辈子,顾浩宇没死,可林晚清还是怪我,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,对我不公平。
我走到离婚律师面前,一字一句,确保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听清:“您好,我是林小姐的丈夫,麻烦您尽快帮我们拟一份离婚协议书,孩子我要。”
林晚清万万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我开口竟是要和她离婚,真是平地起惊雷。
“许言杰,你说什么?”
我转过头和她对视,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林晚清,你不是想离婚吗?你不是觉得我阻碍了你和顾浩宇吗?那我就如你所愿,和你离婚,你自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