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许蕙在闲鱼上发了一张我的照片:
“五成新的二手货,时间短质量差,付邮送。”
我打电话想让她删掉,她却不耐烦地说:
“这只是游戏输了的惩罚,今天贺恺生日,你不要扫兴。”
贺恺,是她大学的学弟。
没过多久,有人将这张截图发给了我妈妈。
妈妈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作,被送入手术室抢救。
我再一次给许蕙打去电话,却发现被她拉黑了。
三天后,我办完了妈妈的葬礼,许蕙才给我打回来电话:
“别生气了,闲鱼我已经删了,还有,妈不是心脏不好吗,我给她买了点补品。”
我看着妈妈的遗照,沉声道:
“不需要了,我们离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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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断许蕙的电话后,我第一时间联系了国外的一家知名医院。
院长听说我愿意入职,激动地连连说着:
“赶紧签下合同,就怕你跟上次一样,到时候又临时反悔。”
听到这话,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。
两年前,我好不容易得到这家医院抛出的橄榄枝,本是个难得的好机会。
可许蕙坚决不接受异国恋,还用离婚威胁我,逼我放弃了这个宝贵的工作机会。
但现在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妈妈已经去世,我和许蕙也马上就要离婚,在国内,我已经无牵无挂。
“不会了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缓缓环顾四周,这屋子里已经没有妈妈的痕迹了。
许蕙总是嫌弃妈妈:
“你妈一个乡下人,年纪又这么大,身上总有股老人味儿。”
以往,我尊重她的想法。
可妈妈患有心脏病,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,我只能苦苦哀求:“妈年纪大了,让她一个人住,我实在放心不下。”
她这才答应下来。
即便妈妈来了之后,对她百般讨好,却始终没能打动她的心。
我满心无奈,劝她:“老婆,对妈态度好点,别这么冷冰冰的。”
可她就像没听见一样,只顾着对着手机傻乐。
我凑近想去看看她在跟谁聊天,她立马垮下脸,把手机收了起来,还质问我:
“连尊重别人隐私都不懂吗?”
就在那一瞬间,我瞥见了对话框上的名字 —— 贺恺。
妈妈来了之后总是跟我道歉,觉得是她的到来,影响了我和许蕙之间的感情。
“蕙蕙是个好孩子,虽然有点任性,但她是爱你的,不然也不会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你。”
“都是妈不好,妈不该来,害得你们吵架,夫妻关系都生疏了。”
我没敢告诉妈妈,我和许蕙之间的问题,远不止因为她。
更多的是因为许蕙的学弟贺恺。
许蕙对贺恺,真的很不一样。
贺恺父母去世得早,从小在孤儿院长大。
大学的时候,许蕙就总照顾他,等他毕业,更是直接把他应聘进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。
贺恺能力并不出众,走后门进来的事,在事务所里传得沸沸扬扬。
我知道后去问许蕙,她却满不在乎地说:“能力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他善良、单纯。”
我又气又恼,冷笑着质问:“他要是真善良单纯,就不会整天跟你早安晚安,什么日常都跟你分享,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很暧昧吗?”
许蕙却不以为然:“别用你那狭隘的心思去揣测别人,贺恺他还只是个孩子!”
我气得笑出声:“一个二十五岁的孩子?他是巨婴吗?!”
“懒得跟你说,随你怎么想!”
从那以后,我们大吵了几回,许蕙就更不爱回家了。
空荡荡的房间里,只剩下我和妈妈,每天听到的都是妈妈的唉声叹气。
看到那条闲鱼截图后,妈妈受了刺激,心脏病突发。
被送进抢救室前,妈妈还一直念着许蕙的名字,我打电话想叫许蕙回来见妈妈最后一面,可她怎么都不肯相信。
我把行李打包好,送到国际物流中心。
回家路上,我看到贺恺又发了朋友圈,是一张劳力士手表照片,配文是:
“学姐真好,没有学姐,我这辈子都戴不上这么好的手表。”
我的手紧紧握住手机,扯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。
她舍得给男助理买名表,却连给妈妈请个保姆都不愿意。
深吸一口气,我努力平复好心情,继续翻看他的朋友圈。
照片上是许蕙的背影,后颈处还有暧昧的吻痕。
事务所的老员工在底下评论:“羡慕,许律师只对你好。”
是啊,在别人眼里,许蕙是高冷的富家女,是拼命工作的事业狂。
我们结婚当晚,许蕙就说过她追求自由:“结婚不代表被束缚,我永远需要自己的空间,我不喜欢太黏人的男人。”
可自从贺恺出现,她却默许他整天黏在身边,还自愿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。
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后,我去医院办了离职手续。
院领导问我怎么突然决定离职。
我平静地说:“我准备离婚,去国外发展了。”
院领导看我脸色不太好,也没再多问。
回到家,我联系了熟悉的律师,让他帮忙拟定离婚协议。
最后,我去了一趟公墓,给妈妈送了一束向日葵。
爸爸走得早,是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。
我本以为长大成人后,终于能让妈妈享享清福,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
我站在妈妈的墓碑前,轻轻抚摸着她的黑白照片,泪水夺眶而出。
同一时刻,贺恺又发了朋友圈,照片背景是城市地标建筑摩天轮:
“学姐说,遇到我之后,你就不是孤儿了,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,太幸福了。”
贺恺有了他的家,可我的家却没了,妻子背叛,母亲离世,这个城市,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。
我顺手点了个赞。
很快,许蕙就发来消息:“不是说要离婚吗,不是已经无所谓了吗?这么快就受不了了?”
我懒得跟她多费口舌,直接将她拉黑。
深夜,我突然听到门边传来声响,还以为进了小偷。
我悄悄起身,可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许蕙和贺恺。
许蕙脖子上的红痕还清晰可见,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。
她像往常一样对我发号施令:“给我们做点吃的,玩了一整天,还没吃晚餐呢。”
我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她见我没反应,不悦地皱起眉头:“快点,贺恺胃不好,不按时吃饭会胃疼的。”
“对了,他吃不惯速冻食品,你煮碗面吧,别放葱花。”
听着她对贺恺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,我的心彻底凉透了。
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,我作为她的丈夫,竟从未享受过。
“家里怎么感觉空了好多......”
许蕙转头看了看,紧接着就冒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,“不会是你妈把家里东西偷出去卖了吧!”
我怎么也想不到,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。
贺恺在一旁嫌弃地撇撇嘴:“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,说不定真干得出来。学姐你快看看,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物品!”
许蕙看了看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,但还是说道:“算了,谅他们也不敢偷东西。”
说完就转头冲我喊:“你还愣着干嘛,不快点去煮面?贺恺等下胃疼了你负得起责吗?”
我忍不住嗤笑一声:“我凭什么要对他负责,他有胃病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许蕙从来没被我这样顶撞过,脸瞬间一阵白一阵红。
贺恺皱起眉,装模作样地说:“学姐,我就知道昀清哥不喜欢我来...... 我还是走吧......”
“胃不好就少玩那些心眼,一股子绿茶味。” 我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。
许蕙彻底被激怒,抬手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。
这一巴掌让我愣在原地。
以前的许蕙,虽说有点任性,但也有分寸,不至于自我中心到这种地步。
或许她早就变了,只是我发现得太晚。
我抚了抚刺痛得脸颊,毫不客气地说道:
“我不打女人,但不代表我不会教训男人,你最好带着你的贺恺弟弟马上滚,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。”
许蕙甩了我一巴掌后,脸上也露出一丝后悔的神色,可她又不想丢面子,只能梗着脖子怒视我:“宋昀清,你吃醋也得有个限度吧,我跟你说过我和贺恺只是姐弟!”
贺恺则一脸委屈地看着我:“昀清哥,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的存在,但我和学姐真的清清白白,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“要是因为我让你们闹矛盾,我真的很抱歉,明天我就辞职,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。”
我冷笑一声:“别等明天了,就现在,你写辞职信,我打开电脑进后台帮她批了。”
“宋昀清!别太过分!贺恺是客人!”
许蕙心疼地挡在贺恺身前,“贺恺你不用道歉,跟你没关系,是他小心眼!”
我懒得再看他们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,转身回了卧室,反锁上门倒头就睡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坐在客厅沙发上,果然看到他们从同一间房里走出来。
“你别误会,我们只是一起聊了会儿天,什么也没做。谁让你把我关在外面的!”
到了这个时候,许蕙还在说谎。
但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“走吧,我们约定去办离婚的时间到了,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律师发到你的邮箱了。”
许蕙一下子愣住了:“你说什么...... 你真要跟我离婚?不就是吃个醋吗,气头上说气话我能理解,我都给你台阶下了!”
我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:“许蕙,我们的夫妻缘分到头了。”
许蕙这才隐隐感觉到我是认真的,神情瞬间慌张起来:“你不能跟我离婚,你妈说过不许你欺负我!”
“你妈还说,要你一辈子对我好,包容我,就算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你也不能跟我离婚!难道你连你妈的话都不听了?”
听她又提起我妈,我心里除了愤怒,更多了一层难以言说的伤心。
“你没资格提我妈,你闭嘴吧。”
许蕙还不死心,上前想拉我的手:“我知道你是吃醋,可我和贺恺真的没什么。我都计划好了,贺恺说他有十个愿望,等我帮他实现,他就自己辞职,之后我就和你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你妈不是说,你们宋家祖上从来没人离婚吗,别再提离婚了。”
听到她一次又一次提起妈妈,我终于忍无可忍,大声吼道:
“闭嘴!别再提我妈了!我妈已经去世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