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沙尘暴,让我们迷失在罗布泊,和向导团走散了。
如今全队人都出现严重脱水反应。
我庆幸自己还有为数不多的淡水,而我老婆的队友陈超的水瓶却漏光了。
妻子和女儿一头扑向我。
我死死的抱着水瓶,拼命哀求她们,我的身体状况远不如陈超,在这地方我没有水必死无疑,因为我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。
妻子没有多少犹豫,一脸决绝的看着我:“老公,对不起,我可以没有你,但是我绝对不能没有陈超!没有他,我活不下去!”
死亡危机不断逼近,我急切的向女儿求情。
而女儿却不耐烦的冷哼一声,直接拼命掰开我两根手指,“妈,跟他废什么话?他死了,我们就能安心跟陈超叔叔在一起生活!”
那一刻,手指传来的钻心剧痛,都比不上我胸口被刺的痛彻心扉。
这些年我拼了命挣钱,耗尽所有心血,只为让最爱的这对母女吃穿不愁。
可此时,她们却为别的男人联手对付我,逼我去死。
心痛得几乎要窒息。
看着他们三人马上就要离开我身边。
我用尽全力地在后面追,在戈壁滩上连滚带爬,甚至用臀部蹭着地挪动,不愿放他们走。
极度的不甘在我身体里每个细胞燃烧,我脑子里只想歇斯底里地质问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
可由于严重缺水,嗓子已经干涸到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骨折的手指痛得无法形容,护目镜也被折断成两半。
我濒临崩溃倒下前,总算断断续续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哀鸣。
可是她们甚至没有哪怕一次的回首,带着陈超匆匆消失在风雪当中。
我的心也彻底冰冷了。
二十年来的情感和付出,今天竟被打成了一场荒诞的笑话。
我咬牙没有落泪,此刻困在罗布泊,眼泪只会让身体脱水更快,哭泣意味着加速消耗体力,会极其危险!
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,有人用浓重的东北口音焦急地对我施救。
“兄弟,快醒醒,你还有水吗?”
“快喝一口。”
“千万别倒下,我们肯定会把你带出去的!”
原来是旅游团的向导,那一瞬间,我绝望等死的内心浮起了一股酸楚。
妻子和女儿让我走到生命边缘,而素不相识的人却愿意为我豁出命来。
这是何等讽刺。
再度恢复意识时,我已经身处救护车上。
我脑中昏昏沉沉,可忽然就听见妻子纪琳撕心裂肺的嚎啕。
“快救救我老公,医生都死光了吗?你们都是白食的废物吗!?”
我心猛地收紧,这颗已然冰封的心仿佛被她那近乎真挚的哭音唤回了温度。
看样子,她还是在乎我的。
我拼命扯动干涸的嗓子,想要回应她。
可就在此时,旁边为我做急救的医护突然一个激灵站起,砰地推开车门,满脸怒火地吼道:
“这位女士,现在重伤的患者非常多,我们都怕来不及救治。”
“你身边那位还能跑能跳,起码还能一口气跑八层楼,健康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