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仪景心尖儿发痒,长睫毛颤抖着褪去了自己红绫中衣,只留绣着戏水鸳鸯的红色小兜,算做夫妻之间最后一丝情趣,强作镇定背对着男人侧躺。
脑海中无法想象出一会儿的情景,只冒出许多个问号。
残腿的他真的行吗?
胡思乱想着,男人白皙却结实的手臂从脖子和枕头中间穿过,她撞进男人滚烫的胸膛。
感受到男人的变化,温仪景脸也跟着发烫,身子紧绷着不敢乱动。
临时抱佛脚学来的那点书本知识在此刻全化作云烟。
萧玉京视线落在她细腻莹润的肌肤上。
他不曾见过其她女子这般清凉的模样,但当下目之所及,都让他全身血液沸腾。
粗粝的大手克制的落在她肩头,随军出征七八载,她保养的极好,如上好的美玉,让人爱不释手。
温仪景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老茧,猜到男人胸膛健硕缘故,却来不及细想,身子便不受控的战栗起来。
温仪景羞的闭了眼,不敢去看他。
萧玉京怔愣了片刻,也给怀中妻子适应的时间。
他虽未经人事,却也并非愚钝之人,怀中女子竟和自己一样。
二人呼吸交织在一起,这一场风雨里都累极了。
在温仪景怀疑自己过去数年习武皆是白费的时候,萧玉京呼吸逐渐平稳,撑着胳膊拉开二人距离。
温仪景背着身,不敢回头看萧玉京。
萧玉京顿了顿,看着她以长发遮面,垂了眸子,撑着身坐起来。
他扭头看她,她看起来并无任何不适,全身都泛着红晕,细腻的背上有一处浅浅的刀疤。
手比大脑命令先抬了起来,却在即将碰上那道伤疤的时候又落了下去。
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一团被子,他想过去实在不便,闭了闭眼,扯了自己轮椅上的衣服遮住腰腹,平躺了下去,等她平复。
温仪景半点不想动,后悔死了故作聪明带什么画册。
她以为自己见惯了大风大浪,被敌军围堵都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,这一刻,却不敢回头。
她暗示自己,今年二十八,不是十八。
做了半晌心理建设,身上一凉,恍然惊觉自己不着寸缕。
蹭地坐起身,扯过团成一团的红绸被子裹住自己,扭头就看到男人闭眼平躺着,她松了一口气,哑声问,“我想净身,你要叫水吗?”
萧玉京睁开眼,在大红喜被映衬下,她白的发光,他别开视线,偏头看向轮椅,“嗯。”
温仪景抬手拽了拽铃铛。
“夫人?”长离的声音从次间传来,并未贸然开门过来。
“备水。”温仪景清了清嗓子,让自己声音尽量无恙。
长离应了声是,快步出门提水。
她比温仪景还长两岁,并非不谙世事,无奈下听了大半宿的墙角,也是脸红不已。
心中祈祷主子真的能如愿以偿,得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。
水桶抬到内室,红帐内的萧玉京略显尴尬。
以前他自己独处一室,房间里全都按着他顺手方便的设计,如今......
他身体黏腻,想挪到轮椅上,都觉得不讲究。
可他总不能让太后娘娘帮他擦身子吧?
长离放好水,正准备等二人去内室擦洗的空闲快些换了被褥,温仪景却抬手示意她先出去,后知后觉意识到萧玉京的情况,连忙垂着头离开。
关上门的时候,她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,温仪景拿着一块打湿后拧干的帕子出来,递给了萧玉京。
长离心情复杂,自家主子身份尊贵,如今却要伺候别人,所求可值得?
房门关上,红帐撩开,萧玉京接了帕子,看着背过身的人,垂眸道,“多谢,辛苦了。”
刚才她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。
温仪景跑了四次,萧玉京才算清理完。
趁着温仪景自己去收拾的时候,他穿好中衣,坐到轮椅上,看看内室,看看门口,喉结滚动,没有出声,眸底深处厌世感越发浓郁。
他不好指使太后娘娘的心腹做事,却也自己无法起身收拾脏了的被褥。
撩水声从室内时不时传出来,屏风上氤氲着热气,暧昧却不旖旎,萧玉京扭头出神地看向窗外。
温仪景很快出来,动作娴熟地收拾被褥。
他手用力抠着轮椅,看着她背影清冷道,“我私人名下还有一金矿,出事之后就搁置了,还未开采,明日将令牌拿给你。”
九州之争,萧家祖上在兰陵以开矿挖金发家,后来随着他出事,再无争夺之力,上交银钱买家族平安。
温仪景下嫁于他,大抵就是为了萧家的钱,即使没私藏,可萧家寻金之能也让人眼馋。
除此之外,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理由。
温仪景动作一顿,萧家果然狡兔三窟。
她将新的被褥铺好,笑吟吟回头看他,“你觉得我是为了萧家的钱才和你做了方才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