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发呆了许久,在通讯录找到张律师,动手给他发了几条消息。
时针悄然指向晚上十二点,一束车灯如利刃般穿透浓稠的黑夜,又毫不留情地穿透玻璃,将惨白的光硬生生地投射在室内。
秦珈沅瘫坐在沙发上等待。
紧接着,“嘎吱” 一声,门被猛地推开,林如月迈着高跟鞋,“哒哒” 地走了进来。
她抬手,打开灯,瞬间,刺眼的灯光充斥整个房间。
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那儿默不作声的秦珈沅,就像看到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,眼神毫无波澜地移开。
她一边走着,一边随手脱下外套,径直朝着楼梯走去。
“林如月。” 秦珈沅嘴唇微张,艰难地唤出她的名字,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干涩。
然而,林如月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,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依旧有节奏地响着。
秦珈沅见状,五指下意识地狠狠收紧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稍稍缓解内心那如潮水般翻涌的痛苦。
过了许久,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死死锁住她的背影,脸上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 这几个字,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。
终于,林如月如他所愿地停下了脚步,缓缓转过身来。她的身形逆着光,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光晕,越发显得她不近人情,犹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。
秦珈沅的眼神贪婪地描绘着她的脸,这张他爱了整整十年的脸啊。
曾经,那是他心中最温暖的港湾,可如今,十年的深情痴恋,换来的却是她的嫌恶,以及自己满身的伤痛。
他知道,不能再这样拖累她了,哪怕,心已经痛得快要窒息。
“你一天不作,会死是么?”又开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。
秦珈沅起身,从桌子上拿出离婚协议,他的手碰到旁边的止痛药瓶,眼神怔了一下。
随后他默不作声的将药瓶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他走到林如月面前,将离婚协议递给她。
那上面签着他的名字。
他努力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,“你不是想和许灿结婚吗?”
他用力的扯出一个笑意来,“我成全你了。”
若是早知道她喜欢许灿,他死活也不会和她结婚的。
他与她之间的婚姻,是不得已,也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“是啊,我喜欢许灿。”林如月眼神逼仄,唇角扯起笑意来,“所以我会让他风风光光的进门,做我的丈夫。”
她眯眼:“而不是现在和你有瓜葛的时候。”
林如月说着往他签字处看了一眼,冷笑道,“秦大少爷不愧是学金融的。和我离婚,想分掉林家多少财产?”
秦珈沅一时愣住,他唇抿紧,轻声道: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钱。”
林如月不说话,只是冷冷的看着他,“滚。”
“我们离婚,你不就能嫁给他了吗?我可以签保证书,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!”
林如月懒得再与他废话,紧紧握拳,转身离开。
秦珈沅的电话响起,那端是母亲的哭声:“你爸爸又进了急诊室......怎么办啊?”
秦珈沅匆匆的赶过去,这才从母亲的口中知道,秦家要破产了,父亲急病攻心。
他忽的就想起林如月的话来。
和她离婚,要分林家多少的财产。
怪不得,她会这样说,她早就知道秦家要破产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