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洗澡吧念念,水已经给你放好了。”
“换了新的浴球,看看这款玫瑰香你喜欢吗。”
周淮的眉眼成熟许多,越发深邃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,只有笑起来还有几分像从前。
我突然有些茫然,原来十年能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。
喉咙好像被堵住,那些质问又变成难以言说的东西压在喉咙。
身下的腿因为缺乏运动而肌肉萎缩,十年不见阳光让它白的有些吓人。
也是,我连正常行走都做不到。
当初有多爱,现在看到这双难看的腿就该有多厌倦。
我同周淮青梅竹马,在圈里也算是道美谈。
在旁人惹是生非的年纪我们已经定下娃娃亲,有人笑周淮真会给自己找媳妇,一下子就高攀上了陈家千金。
彼时的周淮还很青涩,听到质疑只会咬着牙,发誓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努力让我幸福。
如果没有那场变故,我们也许真的会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。
可就在一次约会时,有辆汽车失控径直冲向了我们。
不知哪来的勇气,我挡在他的身前。
后来我再也没有站起来过。
周淮也如那日的诺言,十年如一日地待我体贴。
可这份体贴里有几分是爱,几分是因为不得已的责任,我分不清。
因为我站不起来,再也穿不了那些好看的裙子,所以也不再出席那些晚会。
就连结婚,也没有像幻想过无数次那样盛大的婚礼。
这十年里我在京圈仿佛消失,没有人知道我和周淮已经结婚,甚至有人以为我出国发展去了。
周淮也没说什么,起初是说刚接管企业为了安稳,后来好像彻底忘记官宣这件事。
脑子里的思绪太多,彻夜难免。
下半夜旁边有手机震动,来电人赫然是赵含。
我心里升起怒火,想要直接挂断,还睡眼惺忪地周淮却先拿起了手机。
下意识闭上了眼,周淮轻手轻脚起床去了阳台。
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,却不自觉落下泪。
陈念啊陈念,你现在真是够狼狈的,连出去听他们说了什么也做不到。
我被困在床上,绝望又无助。
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半空,直到周淮接完电话回来。
他往衣帽间走去,不一会儿就换了身衣服。
满室安静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
周淮明显被吓到,发出一声气音向后退两步。
很快又平静下来,清了清嗓子。
“有点事要处理下,念念你先睡吧。”
“什么事非得这么晚了去处理?”
原本他说什么都相信的我好像变得不依不饶。
找不到合理的借口,周淮眼里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发觉的不耐。
再问下去,他就要发怒了。
我心说。
周淮从没有对我发过怒,可我在书房看书时,经常见到他对下属发怒。
他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,年少时是圈里有名的问题少年,年岁见长好像变得沉稳了些,骨子里的性格却难以更改。
而这样的一个人,却在我面前收敛了十年。
那时周淮在前面闯祸,我在后面收尾,收不了的就叫哥哥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