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还好,我没醉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蒋嘉臣也不例外。
可我总感觉他现在的状态像吸血鬼变异,比他嬉皮笑脸搞恶作剧的时候吓人多了。
我可不怕,坦然接受,笑得眉眼弯弯。
「当然啦!蒋大少别装了,明明都快后悔死了。高中就开始策划未来了呢?雪山求婚,海岛蜜月,连未来养几只猫几只狗,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呢!」
「哗!我就知道!」
起哄声此起彼伏,傅雪瑶更是害羞得扑倒在我怀里。
大家都很开心,我也很开心。
“砰”地一声。
这次,玻璃酒瓶碎在了蒋嘉臣手心。
他在抖,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冷得。
灯光昏暗,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,像看仇人,满含怨气和怒火。
「沈小姐,请你自重。」
「我结婚了。」
人们这才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蓝色婚戒。
搞什么?蒋家破产了?继承人只能用和前妻的婚戒撑场面?
我想了想,觉得又不像是。
脑中灵光乍现,我觉得我明白了。
是鳏夫人设吧?
网上这种人设可吃香了,况且离婚时蒋嘉臣自己也说:「沈安迎,你想好,出了这个门我就当你死了。我往后再找一千个一万个女人都和你没关系。」
我总觉得蒋嘉臣今晚特别脆弱。
也是因为这份脆弱,他变得更像他的哥哥蒋恕。
那是我的初恋。
本就极为相似的眉眼因为醉意下垂而显得更像,阴暗的灯光晃人眼睛,让我几乎要产生错觉。
他又回来了。
可蒋嘉臣满是侵略性的眼神又时刻提醒我。
他们是不一样的。
我爱的人早就死了。
死在了我和蒋嘉臣结婚的第二年。
说起来,又是一桩年少时的风流韵事。
我和蒋嘉臣是自幼定下的娃娃亲。
他们大人管这叫联姻。
我不懂,可对于当时困于原生家庭性格孤僻的我而言,这意味着会有人永远不厌其烦陪我玩。
小时候,沈家和蒋家互为邻居。
蒋嘉臣的性格很开朗,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。
有时候我不理他,他会委屈地哭,梨花带雨,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。
我很得意。
心想,他真的很喜欢我。
我也勉为其难,去喜欢喜欢他。
变故发生在十四岁那年。
十四岁那年的春节,我的父母吵得很凶,外面烟花爆竹,别墅里争执不休。
他们在闹离婚,可谁都不想要我。
我很烦,偷偷从狗洞跑去了蒋嘉臣家。
他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衬衫,给我包了份新年限定的水饺。
房子里很冷清,只有我和他。
我和他倾诉了一晚上的苦水,哭得眼泪都要流干,也没有人阻止。
那是我第一次哭得如此满足。
天一亮,他笑着带我去了很远很远的一个农场。
农场里有个老妇人,她很和善也很温柔,她和我说了很多话,可我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我在那里过了很多天,父母急得要死。
等我再回家时,父母紧紧抱着我,说他们不离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