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直到离婚那年才知道,那出戏的导演,就是我性格恶劣的亲亲前夫。
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,人总是会变的。
褪去少年时的婴儿肥,我的性格也被迫沉稳。
就连蒋嘉臣也常说,没想到我会成一个美人。
美人,挺好笑的。
蒋嘉臣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待在座位上,头也不抬一下。
和死了一样。
「她不能喝酒。」
蒋嘉臣伸手接过了那杯停在半空的酒杯,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饮而尽。
啊,前夫又活了。
声音沙哑像是纵欲过度,不如死了。
老实说,我有些难堪。
蒋嘉臣一开口,傅雪瑶的脸色有些难看:「你怎么知道……」
我略带埋怨地瞪了蒋嘉臣一眼。
他们两个情投意合那么多年,之所以没在一起,全怪蒋嘉臣那张百无禁忌的嘴。
赶在前夫和白月光剑拔弩张之际,我十分赶眼色的制止硝烟。
「蒋医生没说错。」我笑得眉眼弯弯,仿佛丝毫意识不到嘴里即将说出的是什么八卦。
「我的确不能喝酒。」
「我怀孕了。」
「前天刚去做了流产。」
蒋嘉臣终于按耐不住,猛地抬起了眼。
隔着半个茶几,我能看到他小臂处突然暴起的青筋。
我很难描述那双眼睛里的情绪,非要说的话,大概是恨多一点。
这些老同学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,蒋嘉臣不但和我结了婚,并且婚后我不管如何无理取闹,他都不肯放手。
或许连蒋嘉臣自己都不记得了。
新婚第二天,是他用另一个人的命恶狠狠地威胁我。
「三年后的今天离婚,多一天都不行。」
而现在蒋嘉臣之所以同意和我离婚,是因为我告诉他,不离我就会打掉这个孩子,反之,我会留下他。
可我食言了。
离婚证到手的第二天,那个孩子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。
所以他现在巴不得把我掐死在这里。
空气瞬间安静下来。
光脚不怕穿鞋的,那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,在场的这些人比我自己更清楚。
卑微到极致的舔狗,为了舔男神,放弃了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上赶着跟蒋嘉臣去了美国给他当伴读。
因为不得人喜欢,又灰溜溜地滚回了国。
这样的笑话,确实适合放在同学聚会上。
但我如此坦诚地和他们分享近况,倒把这些专程来看我乐子的老同学弄傻了。
整个包厢安静到只有我一口一口吃糖的声音。
傅雪瑶努力抿了抿嘴角,尽可能地掩盖内心的雀跃:「抱歉啊安迎,我不知道你结婚了,我还以为……」
「以为你还对蒋哥旧情难忘,恋恋不舍呢。」
贺瑾年一个转身,直接从沙发背面跨越到我和傅瑶中间,正对着我说道:「我早说雪瑶想太多,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,以前喜欢,说不定后来哪天就不喜欢了。况且蒋哥那么风流,和你怎么看怎么不相配。恭喜你脱离苦海!」
我只是眯着眼笑,并不回应这个醉鬼的话。
蒋嘉臣的唇色因为他这一句话瞬间没了血色,待在座位上坐立难安,浑似被人夺了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