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阎王殿求了五百年,求用我上几世的功德。
换一个福禄寿双全的命格。
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。
一个伙房嬷嬷竟然将我和她的孩子偷换!
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好命就这么被换了,我不允许!
十五年后,一个苗疆女子冲进我的及笄礼。
说她才是真正的长乐郡主。
我笑了,我的命格谁也拿不走。
就算她会用蛊也不行!
01
前几世我做尽了好事,可是偏偏命运悲惨。
每次都活不过二十岁就下来见阎王了。
一来二去的,我和阎王成了好朋友,我便赖在这阎王殿不走了。
撒泼打滚赖了五百年,每日在阎王殿前磕头。
成了阴曹地府的常驻编外人员。
阎王终于答应用我前世功德换一个福禄寿双全的命格。
正当我沾沾自喜这辈子可以做个爹疼娘爱的小郡主时。
我突然看到一个伙房嬷嬷竟然偷跑进乳母的房间。
将我和她的女儿偷换了,我激动得孟婆汤都没来得及喝就跳下了转生台。
哭,拼命地哭,我嚎得嗓子都破了。
突然我看到了牛头马面,他俩是我在地府的好牌友,路过此处公干。
我赶忙催动咒语,他俩就不得不为我驱使。
这咒语还是他们输得裤衩子都不剩,不得已赔给我的,如今可算派上了大用场。
牛头马面大惊赶紧趁那嬷嬷不在的时候,一个瞬移将我换了回来。
他俩看着我长吸一气:[还好换回来了,不然你命格改了,又回地府找阎王赖着不走,我们那点银子都要被你霍霍干净了。]
我重新回到了我那铺着绸缎的大床上,开始幸福地哼哼唧唧。
乳母这时候才注意到我散乱的衣服:[咦,小郡主的包被怎么散开了,还有小世子给小郡主的玉佩也不见了!]
我心中暗暗扶额,牛头马面真是干不了细致的活。
也不知道把我的衣服换回来穿好,再把我亲哥给我的玉佩换回来呀!
这时候乳母将我屁股翻了过来仔细看:[还好胎记还在,是如假包换的小郡主!不然麻烦可就大了!]
我的小手轻轻摸了摸乳母,对她的细心表示赞同,并对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表示欣赏。
谁知道这个乳母少见多怪赶紧去喊我这一世的父亲。
[王爷,你看小郡主真是冰雪聪明,一生下来就会笑呢!]
[只是奴才看管不严,这府里似乎是见贼了,小世子给小郡主的玉佩不知为何不见了!]
原本抱着我笑呵呵的父亲,眉头紧皱:[搜!掘地三尺也给我搜出来!]
不一会下人来报:[一位伙房嬷嬷擅离职守,不见了踪迹,恐怕玉佩就是她偷的!]
[下通缉令!]
听到父亲这话,我心底的石头彻底放下了。
害我的人被通缉了,我以后不会再有危险,只需要做个快乐富贵的小郡主就好了。
02
从那天以后,我父母把我看得更紧了,生怕有奸人想害我。
我成了王府里比我哥更受宠的存在。
后来我慢慢大了,可以走路了,我就满园跑。
我这才发现我家是真大啊,我这小胳臂小腿在园子里逛一天都逛不完。
我爹是个闲散王爷,后台特别可靠。
当今圣上是我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,时不时就给自家弟弟赏些金银珠宝古玩画字,其中一大半都进了我的库房。
爹爹说我是女儿,需要富养,多多的钱财傍身才好。
至于我哥,让他自个挣钱去。
除了我爹给我的钱,圣上还在我刚满周岁的时候就封我为长乐郡主。
我从小就成了吃皇粮的人,我名下足足有一千户食邑,是妥妥的大地主。
更何况还有我娘这个大富商给我留的不少商铺,说我是全京城首富都不为过。
而我哥萧祺更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,总是想着名头时不时给我送钱送物。
例如什么元宵节喽,人家哥哥给妹妹送汤圆,我这个哥哥给我送一匣子夜明珠。
还有我说一句想骑马,我哥就给我建个养马场,给我送了八匹汗血宝马,就连我的皇帝伯伯都眼馋得很。
我每天都在富贵窝里泡着,早就忘了我出生时候的换子风波。
谁知道在我十五岁的及笄礼,那嬷嬷的女儿竟然找上门来了。
当时我正听着京城最有名的戏班梨花班名角唱《花木兰》,京城里王公贵族都来了,就连太子也来了王府,代表圣上为我庆贺。
就在这时候一个苗疆打扮的女子闯了进来,跪在太子面前鸣冤。
[我才是真正的长乐郡主!]
[她的亲生母亲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,就狠心将我换走了!]
[她是个赝品!]
我手中还高举着月光杯葡萄酒,原本想高歌一曲。
如今这情形真是让我兴致全无。
太子脸色深沉看着这一切:[你可知欺君可是死罪?]
那苗疆女手指指天立誓:[若有半句虚言叫我白思思不得好死!]
03
我笑看着这一切,放下酒杯,吃了口瓜。
给我亲爹瑞王使眼色:[爹,这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吧?]
我爹吓得筷子都掉了,赶紧转头向我娘保证:[夫人,你放心,我对你绝无二心!]
[这女子是在信口胡说!]
我爹赶紧过来拉住我的手安慰:[悦悦放心,这事一定查个明白!]
我娘也搂住我:[不管发生什么,你永远是娘亲的女儿,这一点永远不会变!]
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抱在一起,那个叫做白思思地女孩子却突然发狂。
猛冲过来将我狠狠拉了出来,她的手指十分冰冷,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蛇眼。
传说中苗疆善蛊者才会有这样的眼睛,我吓坏了,一下子摔在旁边的水池里成了落汤鸡。
还好娘亲教过我游泳,我这才艰难起身从池子里爬了起来。
娘亲心疼地擦拭我脸上的水,我身上的礼服是皇后所赐不能遇水,遇水则废。
如今都皱皱巴巴贴在我的身上,娘亲赶紧为我披上披风。
索性这里除了太子和我爹都是女眷,不然被男客见到,我的清白就没了!
我娘心疼坏了,指着白思思的鼻子说道:[我不管你是谁,你如此恶毒竟然推女子落水,我不会承认你是我女儿!]
白思思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母亲,跑过拉住我母亲的衣袖:[娘亲我才是你的亲身女儿,你们都被她蒙骗了!]
她委屈地说:[你知不知道这十五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时候,别说生日,就是白面馒头我都吃不上,她还日日夜夜将我和蛇······]
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:[总之,这泼天富贵凭什么是她的!我不服!]
[是我的东西,我今日就要抢回来!]
我娘一向温柔,很少动怒,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这一次却少见的发了火。
她指着白思思说道:[我不知道你是谁,今日是我女儿的及笄礼,你不请自来,还将我女儿推下水,可见是个没家教的!]
[我们王府不欢迎你,管家送客!]
我爹也点头示意让管家派家丁将她拖走。
我紧紧盯着这个女子,生怕她放出蛊虫害人。
这时候我环顾四周觉得奇怪,我哥怎么没来?
往常他最爱黏着我,我的及笄礼礼物他更是从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。
今日他却反常得不在,更反常的是白思思一个民女她是怎么混进等级森严的王府。
还在我家这么大的园子里没有迷路,成功找到我的?
莫非她还有内应?
我这边正思索着,我哥萧祺突然带着一帮人马过来了。
我娘将我护住身后:[祺儿,你这是何意?]
04
我哥接下来说的话惊呆了众人:[爹娘,你们一直宠错了人,她不是我的妹妹,这位白思思才是我的亲妹!]
哦,原来我哥这个远近闻名的宠妹狂魔就是她白思思的内应!
真是失算,当初没让阎王给我选个脑子好的哥哥!
我将披风裹得紧紧的躲在娘的身后,只露出一双眼睛等着看好戏。
白思思听到有人给她撑腰,开始了她的表演。
好一段凄凄惨惨的哭戏,我看比梨花班的名角还会唱。
她哭得梨花带雨,我见尤怜。
我娘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我哥,眉头皱成了川字。
我娘虽是商女却拿了京城闺仪榜榜首,我外祖捐了一半身家给定安军平叛匈奴。陛下赐牌匾忠义之家,又封为皇商之首,虽是商户却是京城贵族座上宾。
我娘素来是个心有大义又重小礼的人,对我二人的日常教导也是如此。
我哥哥却在我的及笄礼上砸我的场子,让我难堪,又让皇室亲族看了笑话。
她自然心中大大的不满,但此时她却不好再开口,只好给我爹使眼色。
我爹接受到我娘的信号,立刻训斥我哥:[逆子,你好大的胆子!今日太子在此,你带私兵入府是想干什么?]
听到我爹的话,我哥这才想通其中关窍,双腿发抖,赶紧卸甲跪在了太子面前。
[太子恕罪,微臣绝无此意!只是护妹心切一时间失了分寸!我这就撤去私兵,还请各位贵客回府,今日之事待我日后再面陈陛下。]
太子听了我哥的话这才点点头,顺着台阶下了:[今日皇叔府上突遭变故,此乃家事,外人在此多有不便,大家今日都先回去吧!]
太子发话,各位女眷都往外走。
等人一走光,我娘就一个大耳光甩了过去:[我就是这么教你的!]
[今天是你妹妹及笄礼,事情还没水落石出,你带私兵是想干什么?你想捉拿谁?]
我看着我娘这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,心里想自己选的娘亲就好啊,还好没给我换成!
我哥赶紧拉着我娘求饶:[娘,我看到了我小时候送给妹妹的玉佩!就挂在她的脖子上!]
[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?府里那么多金银珠宝,那嬷嬷为何只偷我给妹妹的玉佩?]
[您难道就没有想过,那个时候妹妹就已经被换了吗?玉佩是因为仓促来不及换所以才不见了!]
这,我哥的脑子该说不说蛮适合写话本的。
我爹一摊手:[也有可能这女子的母亲就是个贼,这才拿到了玉佩,区区一个玉佩说明不了什么!]
[还有,还有滴血认亲,我试过了我和妹妹的血可以融合!]
[什么?]
父亲和母亲俱是一惊:[你说什么?]
我哥一脸嫌恶的看着我:[我愿意以性命担保!绝无虚言!]
[不信,你们一试便知!]
我娘抱着我的手抖了抖似乎不敢相信:[你妹妹今日受惊又受了凉,先让她回去洗漱,好好休息,此事三日后再议!]
我哥不依不饶:[娘,此事事关皇室血脉,宜早不宜迟,不如现在就验!]
我娘着一张脸:[你没看到你妹妹已经冻到脸色发白!三日后再议!]
05
回房后,娘亲温柔地替我梳洗,她一下一下梳着我漆黑浓密的长发。
嘴里喃喃自语:[还记得你刚生下来都没有什么头发,像个小男孩,一晃你都这么大了,头发也这么长了,真是岁月不饶人呢!]
说完她将梳子放下,郑重地看着我:[今日之事是你哥哥做得不对,三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,你都是我的女儿。]
[你在我跟前长大,这十五年的母女情谊始终是真的。]
娘亲说不下去了独自垂泪,我看着母亲温柔娴静的面庞,又想起父亲白面书生一样的俊脸。
我脑海中浮现了我哥那张粗犷黢黑的脸,还有今日那个白思思虽然清秀,却有着和我哥哥一模一样的大颧骨,他俩真真像是一对兄妹!
难道?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。
我这个妹妹是如假包换娘的女儿,他这个哥哥难道就一定是真哥哥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