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医院的走廊里,我被擦肩而过的一个少年重重撞了一下,险些摔倒之际,我与那个撞到我的少年对上了视线。
“姐姐.....不,沈欢颜?你怎么在这?”
我愕然地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,可不过片刻他就沉了脸,用力地甩开了我的胳膊。
“沈...小言,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?你生病了吗?还是爸妈生病了?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呢?”
撞到我的,赫然是我的亲弟弟。
而此刻,他的脸上挂满了对我的怨恨,眼里倔强地转着泪水,仿佛对我充满了恨意。
他又是用力推了我一把,看着我狼狈地栽倒在地,他抹了一把眼泪,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大骂起来。
“你还有脸说!沈欢颜你这个不孝女!”
“妈病了整整两年了,家里的房子也卖了...我们全家过的难,抹开了脸给你打电话求你帮忙,可每一次,每一次都找不到你人!”
“你的那个保姆每次都说你忙,说你嫌弃我们全家,可要不是妈的病实在需要钱,我们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你?!”
我张了张口欲为自己辩解,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,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弟弟,一颗心仿佛被撕裂开来。
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!
我明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的账户打一笔可观的钱,打回家的电话更是无人接通。
而祝家老宅的管家给我报告家中情况时,他从来都说我的父母弟弟都很好,让我放心。
而且我也从未接到过他们求助的短信——还有,我身边从来都没有过保姆!
......
在我的慌乱的解释和恳求下,沈小言虽说还是不信任我,可到底还是带着我去了妈妈的病房。
只是在门口遥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女人,我的眼泪就在瞬间决堤。
“爸,妈,对不起,都怪我来晚了!”
我再也压抑不住情绪,近几日来遭受的委屈和心底的愧疚在这瞬间化为汹涌的泪水落下。
我看着憔悴拘束的二老,心像是被捅了一个洞。
几番交谈和对证,我才恍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。
祝瑾文嫌弃我家不富裕这事我虽隐约察觉到了几分,可我却从未想过他会疯狂到了这个地步。
为了抹去我“不光彩”的身份,他用手段换了老家的号码,更是留了一个虚假的联系方式不许我再和家人接触。
而我的家人们联系的那个所谓“保姆”,也只是他的一个富二代朋友——那女人声音我无比熟悉,过去她就没少嘲讽我。
我用自己的卡给妈妈换到了我隔壁的病床,方便我照顾她,可只是给爸爸和弟弟安置酒店的功夫,我刚回到病房,就见到我那瘦骨嶙峋的妈妈流着眼泪,满眼心疼的看着我。
她手上,拿着一份刚刚送到的体检报告。
我的脑钟哄的一声,还没等我想好借口解释,就见那连呼吸都疼的小老太太挣扎着下了床,死死地抱住了我。
“我的女儿,我的心肝肉....这么多年,你怎么过的这么苦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