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妈闹离婚,
法庭上面对我的监护权问题,
他两吵得不可开交。
不是抢着要我,而是在抢着不要我。
那年,我只有七岁。
在法庭上无助的被他们推来推去。
于是我暗自发誓,要活出个人样让他们追悔莫及。
……
“小朋友,你想跟着爸爸?还是妈妈?”
来自上方的声音,打断了爸妈的互相推拒。
我死死抿着唇,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。
法官以为我是紧张害怕,语气更加缓和温柔,缓缓开口道:
“别怕,小朋友,无论你选择谁,法庭都会尊重你本人的意愿。”
爸妈同时紧张不已的盯着我,生怕下一秒我喊出他们的称谓。
妈妈更是打起了苦情牌,对我说:
“许一,妈妈自己都没地方去,带着你连打工都打不了,跟着我,咱俩都得喝西北风。”
我爸不甘示弱,抢声道:
“别听你妈撒谎,她手里有钱,这几年家里的钱都被她倒腾出去了,许一爸爸是个粗人,连辫子都不会扎,跟我说,你只能和我一样剃个光头。”
我想说我不怕和西北风,也愿意剃光头。
可我明白,这些都只是他们不要我的借口罢了。
我安静的看着他们找各种借口,说服我选择对方。
突然觉得,眼前的两个人如此陌生。
甚至像在看戏,想继续看看他们还能为了不要我,说出多少理由。
可惜,法官提前受不了他们无耻的表演了。
法官制止了他们,将问题重新抛给我。
我低头片刻,再抬头眼底一片平静,面无表情的问了个问题。
“请问,是我如何选,都会尊重我满足我吗?”
法官语带心疼的点头答应。
我扯开嘴角笑了,坚定道:
“我选择自己过!”
我的话音一落,听审席上传来一片哗然声。
“这怎么可能呢?七岁的孩子咋能一个人过?这孩子说的是气话,可当不得真啊。”
“就是的,七岁懂个啥,我七岁时候一个人睡觉都不敢。”
……
法官也蹙起了眉头,正欲张口,被我的童声打断。
“下个月我就要上一年级了,我可以去能住宿的学校,我没有异想天开,更没有赌气和开玩笑,我要一个人过,但他们俩必须每个月按时给我生活费,一分都不能少,一天都不能晚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沉静震撼到了。
他们哪里会知道,从我有记忆起,我基本都是一个人。
妈妈要打麻将,约姐妹吃喝玩乐。
爸爸常年在外跑,过年回不回来都两说。
独立,对于普通的七岁孩子来说,或许很遥远。
对我而言,早已驾轻就熟。
最终,在我们三人一致同意的情况下。
我成年前的监护权二人仍共同拥有,我不随任何一方生活,每月一号二人各给我500生活费。
回家后,里面已经没有了与我妈有关的一切东西。
我爸恨恨的说:
“你妈早都找好下家了,怕你累赘人家不要她,估计都没和人家说自己还有个孩子。”
见我没听见似得,我爸不高兴了,嘟囔道:
“我打算把这个房子租出去了,反正我一年年在外面,你……”
我一点也不意外会撵我走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我一边收拾自己少得可怜的东西,一边恶趣味的问他:
“爸,如果我是男孩,你还会不要我吗?”
我爸闻言一愣,躲闪着我的视线,顾左右而言其他。
我本来也没准备听他的回答。
收拾好东西,我向他伸出了手:
“这个房子在楼下有个半地下储物室,那里租也租不出去,把钥匙给我,学校放假的日子,我得有个地方住。”
这回我爸倒是痛快,给钥匙的动作甚至称得上迫切。
当天夜里,他去了趟中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我在居委会和邻里帮助下,一个月后也顺利进了一所不近不远的寄宿学校。
春去秋来,人间数载。
我像棵生命力旺盛的野草蓬勃生长。
转眼十八岁生日如约而至。
这一天并不值得庆祝,我的经济来源,就此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