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哑巴公主,只会用手语吵架。
有人对邵景驰起哄:「哑巴公主性情乖戾,汝何忍之?」
他指指眼睛,「闭上眼,就看不见了。」
我以为他爱我入骨。
却偶然撞破他与妹妹无媒苟和。
邵景驰泪流满面求我:「原谅我,若我不迎合她,她便要宣扬我是养子的身份。」
「你真脏,我们和离吧。」
在宫中住了三日后,我才坐着慢悠悠的马车晃回公主府。
扶着南风的手走到寝院,已经过了下值的时辰却空无一人。
泛黄的纸张,书页的毛边,书案上的话本子还停留在我翻过的那页。
一应摆设与我离府之时别无二致。
我轻声问南风,「驸马回来过吗。」
「回公主,未曾。」
那天过后,他再未回府。
甚好。
我唤来琴师为我抚琴,接着看我的没看完的话本子,预备使使劲今晚看完。
少时蒙难,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说话,因此不爱出门,不想交际,天天窝在寝宫里看话本游记打发时间。
如今能缓缓说些,但情绪激动时仍会喉头哽住说不出话,只能用手语表达情绪。
看话本子的习惯也一直延续至今,甚至有不少书生为了我的高额赏金发奋创作。
琴师依照惯例为我弹奏《梅花三弄》。
「换了吧,随意弹些什么,只是这曲日后不要再弹了。」
「是公主。」
我沉浸在话本子里的江南风光,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琴声忽然停了一瞬,我抬眸望去。
邵景驰静静地立在门口,像一棵沉默的雪松,夕阳光晕柔和了他凌厉的线条,让他本就风光霁月的俊俏面孔显得更加温柔。
「公主回府了。」
「不然驸马见到的是鬼吗。」
他被我的话噎住,不再多言。
我低头继续看我的话本子。
过了一会。
「公主怎么不听梅花三弄了。」他的话语里仿佛装载了万般情绪。
「腻了,不喜欢了。」我随意说道。
只有最后几页了,这位名为槐序的先生写的本子当真好看极了,这已经是我反复看过的第五遍了。
终于读完,闭眼回味半晌,再次睁眼邵景驰人已不知去哪了。
南风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,「公主,驸马爷去了书房。」
「遣人去一趟,让他晚上不必回主院了。」我平淡的声音吩咐南风。
这院子他既不想来,那以后就不必再来了。
我如往常一样,洗漱,就寝。
只是坠入沉梦前,我恍惚间下定决心,我不要在意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