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紧紧盯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,他神情一僵似乎是察觉到什么,与我鼻尖相抵。
“是孤的错没有想到这层,日后你写了信交给孤就好。”
我在心中冷笑。
交给你,好让你假装回信继续骗我吗?
顿了片刻他继续说。
“你生性爱热闹,不如接个人进来陪你?你知道的,孤是太子,要是东宫只有你一人,那些大臣……”
我咬破嘴唇,好一个我爱热闹,是他发誓说东宫只有我一人,也是他要来打破这个诺言。
难为他找了这么多借口,我无意与他多话,平静的说到。
“好,后院是太过冷清了,况且我现在有孕,找人服侍您是应该的。”
他眉眼顿时松开有些如释重负,拿起一旁的螺子黛细细为我描了起眉。
“我家小初,最是善解人意。”
他错了,我这人最是小气,从来不愿与人分享爱人,此刻我不闹,只是因为我不爱了。
别说抬一个人,十个人我也没意见。
镜中照出貌合神离的两个人。
他想着赵音,我盘算着三天后去找忘川。
到时,我就跳进去赎罪。
心头的大事落定,他很快就合上了眼,他曾说我这儿最令他放松。
也对,在这隔墙有耳的东宫中,只有我最傻,捧着一颗真心对他。
他的令牌就光明正大的挂在腰间,从前我从不想着去探寻什么,今日为了让自己更死心,我得去看看。
他的书房很少让我进来,美约其名中原规矩女子不能干政。
可今日进来我才发觉,这里左边是书房,右边更像一个女子闺房。
房间内的摆设无一不是珍品,甚至比我这个太子妃的还要精巧。
我刚有孕时粘人的紧,想要为他红袖添香,他嫌我不懂笔墨。
还有时常半夜醒来我找不到他人,下人说他回书房处理公务了。
因着这些事,我被皇后叫进宫里训诫,话里话外说我是狐媚子,怀孕还要勾引太子。
后来他来解释说皇后没有恶意,我也生忍了。
直到这刻我才懂,他们时常暗度陈仓,而我替别人当了挡箭牌,这些年真是演的辛苦他了。
从书房出来后,我顺着回廊走到了一处落了锁的院落,冥冥中有种预感,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。
我用簪子撬开门,险些瘫倒。
里头整整齐齐的拜访着我们族人的牌位,还有……我外公的铠甲。
谢承川,难道午夜梦回,你也会良心不安吗?
不过此地不宜久留。
我刚出来,就狠狠被捞进一个怀里,谢承川心有余悸的抱着我。
“怀着身子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?你……进去了吗?”
对视间,他眼中似乎还有一丝脆弱。
他在怕什么,怕我发现他手里染了我族人的鲜血吗?
他的腰间有新香囊,这么细密的针脚应当是赵音亲手做的。
我僵在他胸口,半晌才开口。
“没事,我看外面有人放纸鸢,追着追着就走到这来了,你今日不是要去礼部吗?怎么回来了。”
谢承川松了一口气为我披上大氅,还细心的系了个蝴蝶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