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菜市场卖鱼的。
同学聚会上，当年的死对头拿着C家限量鱼的？」
她侮辱我就算了，还把我的鱼盆一脚踹翻。
第二天，她跪在我面前，希望我卖给她一条特殊的鲤鱼。
我勾唇一下，拿出账单。
「先把昨天欠的一百万还了再说。」
1
「恬恬，拜托你了，我是真有事走不开，他今天穿的是黑衣服黑裤子。」
挂断闺蜜的电话，我知道大年初五的夜生活又泡汤了。
当我赶到托管班时，门口只站着一个小男孩。
我上下打量，黑衣服…黑裤子，应该没错。
我上去拉住他的手，刚要问他是不是叫平平。
这时手机突然震动，是班长在群里发的艾特全员。
「今晚六点，景湖大酒楼，不见不散。」
我一拍脑袋。
糟糕！给忘了！
现在已经五点半了，衣服没换，这还接了个小孩哥，我低头温声。
「小朋友，你只能和我先去吃个饭，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？」
小男孩看了我一眼，冷漠地点点头。
一推门，率先发声的是我当年的死对头林婧。
在读高中的时候，我年级第一，林婧年级第二，她对我很不服气。
听说她刚留学回来，还交了个富二代男友，所以很是趾高气昂。
「哟，我当是谁呢？原来是我们当年班花兼学霸啊？怎么一股鱼腥味啊？这孩子…赵恬，你该不会是单亲妈妈吧？」
她说完，捏了捏鼻子，众人哄堂大笑。
最后，还是同桌李子楠替我拉开椅子解围。
「小恬，你和孩子先坐。」
坐下以后，林婧把从背后拿出了个A家的包包，周围几个同学眼都看直了。
「婧婧，这包很贵吧？真羡慕你啊，找了个这么有钱的老公。」
林婧立马得意起来。
「哎，不贵不贵，也就十万块。」
包厢里瞬间想起此起彼伏的抽息声，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羡慕和眼红林婧的好命。
而我正专心致志和盘中鱼肉作斗争，好不容易夹起来一块放进小孩哥的碗里，他却瘪着嘴拒绝。
「我不吃这种鱼。」
林婧炫耀完，又噗嗤笑了。
「哟，小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？这是，淮、王、鱼！七百多块钱一斤呢。没吃过吧，也是，你们家估计也就只能吃吃市场上十几块钱的草鱼吧？」
小男孩把勺子慢条斯理地放下，语出惊人。
「七百？可是…我们家都是吃国外空运的海鱼。一只，都要七万。」
「夺少？七万？这鱼是金子做的吗？」
一群人笑得上起不接下气。
「赵恬，你是怎么教孩子吹牛不打草稿的啊？」
2
小男孩被气得涨红了脸，我握住他的手稍稍安抚。
「啊？难道，你没有见过七万的鱼吗？」
七万的鱼，为什么他们这么大惊小怪？
七万，已经是我家鱼池里卖的最次的一个品类。
我一本正经的提问，反倒让包厢里的人大眼瞪小眼，最后还是服务员来上菜打破的僵局。
众人把话题揭过，又开始聊起了自己的工作。
该炫耀的炫耀，该装逼的装逼。
只是我没想到，又有人cue到我。
「哎，赵恬，你当时是985重点大学毕业，现在在干什么？」
我抬头一看，是周朗。
周朗，班上的花花公子。
成绩差，颜值高，家里有钱。
他曾经追求过我，但是我一心只有学习，便拒绝了他。
没等我说话，林婧又抢答道。
「啊？你们还不知道呢，咱们班的高材生啊，现在菜市场卖鱼呢。」
大家纷纷露出惊讶表情，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。
「赵恬，你现在真的在卖鱼啊？」
我点点头，嗯了一声。
我现在干的事说好听点是创业，说难听点的确是卖鱼。
周朗立即露出油腻的笑，举着一杯酒凑到我身边。
「赵恬，你当初还不如跟了我呢，现在都沦落到卖鱼了。
这样吧，你喝了这杯酒，我就把你家的鱼全包了，怎么样？」
我家的鱼，算上新要回来的苗，总共有一百只，怎么说也要好几个亿。
想了想，我摆摆手。
「不必了，你买不起。」
周朗当即怒了，把酒硬塞到我嘴边，溅湿了我新买的裙子。
「赵恬，你看不起谁呢？老子看得起你，是你的福气，别给脸不要脸！」
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，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，连我的同桌李李子楠也把头低了下去不敢说话。
我冷笑刚要反击，却见周朗滑稽地摔了个大屁墩，那杯酒也顺势撒在周朗的衬衫上。
是小男孩趁周朗不察推的。
「你没看见，她不想喝吗？」
周朗闹了笑话，一把揪起小男孩的衣领。
就在我要阻拦时，铃声响起，是闺蜜的短信。
「恬恬，平平已经被他家人领回来了，不好意思啊，让你白跑一趟。」
3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一群黑衣保镖鱼贯而入。
周朗被踹飞二米远，小男孩落入一个身着西装男人的怀抱，两个人长得倒是有些相像。
周朗手指颤抖，指着西装男人。
「你是哪条道上的，竟然敢打我？」
下一秒，他的手指立马发出嘎巴的声音，保镖冷漠道。
「这位是是盛世集团的方总。」
不止周朗愣住了，其它的人也愣住了。
「方…方总？」
「恬恬，你的老公是方总？！」
在场的各位瞬间对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，刚才还在嘲讽我的林婧迅速上来挽住我的手臂。
「恬恬啊，你就是太低调了。
你的老公是方总，怎么也不和老同学说说。
你看，搞得大家多尴尬啊。」
连周朗都顾不上手指骨折，屁滚尿流地爬过来。
「赵恬，刚才是我喝酒喝懵了，我给你道歉，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。」
我抽出手，刚要解释，只听那个小男孩脆脆地喊我一声。
「妈！」
喊完，他冲着我挤眉弄眼。
我知道了，这是给我撑腰呢，于是我清了清嗓子。
「既然你知道错了，那就先赔我的裙子吧，两百万。」
周朗失声。
「两百万？」
「怎么了？你是觉得方总给我买不起两百万的裙子吗？」
周朗迅速觑了西装男人一眼。
「怎么会呢？我这就转，这就转。」
我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两百万元，这下又能买十只鱼苗了。
收到钱后，我迅速成为同学中的焦点，许多同学想要过来巴结我，都被我挡了回去。
尤其是林婧。
她的表情精彩纷呈。
不过，我就是喜欢看她恨我又不得不求我的样子。
酒饱饭足，我懒得再听他们奉承，率先离席。
没想到，那个男人居然还没走。
「走吧，我送你回去。」
想着刚才场景，我有些尴尬，指了指停在马路边的单车。
「不用了，我自己骑车回去。」
男人不容置喙。
「就当是我感谢你替我接了衍衍。」
我系上安全带。
「呃…那好吧，麻烦你帮我送到东街菜市场吧。」
我算是个话多的人，上了车后，我很快跟他聊了起来。
言语中，我得知他的确是盛世集团的总裁方泽墨，那个小男孩是他的弟弟方泽衍。
方泽衍性格奇特，非常怕黑，如果不是我接了他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所以，方泽墨很感谢我。
「赵小姐，你的学历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，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安排你进盛世。」
说实话，我可耻地心动了一下。
4
但我还是拒绝了方泽墨的好意。
毕竟卖鱼的事业才刚刚走上正轨，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。
方泽墨也没勉强我，只是点了一下头便驱车离开。
翌日，我去开摊，又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「哟，我打量着是谁呢？原来是我们的冒牌货方、夫、人、啊。」
我一抬头，竟然是林婧和几个贵妇拎着包站在我的鱼摊前。
「我叫我男朋友去查了，方总根本没有结婚，也没有官宣的女朋友。
赵恬，你还在这卖鱼，方总是把你甩了吗？
我就说嘛，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攀得上方总，当个情妇已经是高看你了。」
我把一条鱼放在盆里悉心冲洗，眼睛连抬也没抬。
「方泽墨跟我是什么关系，我好像没有必要要向你汇报吧？就算你当年是纪律委员，也没有必要管这么宽吧？」
林婧见我嘲讽她当年当纪律委员的事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。
当时林婧是我们班的纪律委员，爱打小报告，在班里没有多少人喜欢她。
有一次，我带随身听到学校，被林婧发现了，她就去向班主任举报我，还在班级里大肆批评我的这种行为。
可班主任一来，她就打脸了，我带随身听是因为，我要代表学校去参加演讲比赛，需要随身听辅助练习。
林婧在这件事上丢了脸，从此跟我更加势不两立。
这时，黑鱼在水扑腾了一下，把林婧吓了一跳。
林婧气不过，一脚踢到水盆上。
大个的黑鱼蹦跳起来，溅了林婧和她的包包一身水。
林婧把包包宝贝似的护在怀里，怒道。
「赵恬你故意的吧，你家的死鱼脏死了，你赔我包包赔我衣服。」
我听到她骂死鱼二字，再无跟她斗嘴的想法，脸沉下来。
「林婧，我劝你赶快跟这条鱼道歉，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。」
林婧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，又踢了水盆一脚。
「跟鱼道歉？一条鱼而已，赵恬你吓唬谁呢？」
我却死死盯着鱼的眼睛，鱼的睛目缓缓转动，直到翻到眼白。
「林婧，你惹上大事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