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,忍不住看向了母亲,母亲却尴尬地挪开了视线,一言不发。
我眸色灼灼地望着他们,忍着痛苦一字一句道:“爹娘,女儿可以对天起誓,我不是失足落水,而是被姐姐推下去的,若是有违此言,便让我受尽折磨,不得好死。”
“如此,你们还是不信我吗?”
我很少开口说这么多话,事到如今,我不求他们为我主持公道,我只求自己能得一个公平。
可爹娘却只是冷漠的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,吩咐下人将我带了出去。
我被下人拖着丢到了祠堂,祠堂里向来不生炭火,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浑身冻得发颤。
白天被誉王踩伤的头此时开始隐隐作痛,我觉得身上又冷又热,意识都模糊了起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推开门给我送饭菜,我本想开口求救,定睛一看,来的人居然是嫡姐。
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,“啪”地一声把饭盒丢在了地上:“好妹妹,我来给你送饭了。”
“你的命还真大,冻了一晚上都没死。要我说像你这种人,就该早点自裁以证清白,何必活着惹人厌烦呢?”
我忍着屈辱去开饭盒,却被她狠狠踩住了右手,她用厚重的鞋底碾压着我的手背,我只觉得骨头都要裂开了。
“想吃饭可以,我的鞋子脏了你先给我舔干净。”
见我不动,林卿卿那张清纯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:“林嫣嫣,你现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儿媳,而是个马上要嫁给乞丐的贱妇。等我成为誉王妃,你这辈子都只配跪着同我说话。”
我用力将她推开收回了手,一字一句道:“那个乞丐是你安排的,对吗?”
林卿卿掩唇一笑,眸里满是讥讽:“是又如何?像你这样的人嫁给侍卫实在是高攀了,嫁给乞丐才是你最好的归宿。”
“放心,等你结婚那日,姐姐会带全京都的贵女为你庆祝的。”
林卿卿趾高气昂地离开了祠堂,我盯着红肿不堪的手背,只觉得心里最后一道弦马上就要崩开。
我颤抖着打开饭盒,里面放着两碟已经冷掉的残羹冷炙,很明显是下人吃剩的。
我咬着牙将这些食物塞进了嘴里,受了伤寒伤了脑袋,若是再补充不上食物,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。
这么多年,我一直被所谓的命格压制,爹不疼娘不爱,受尽嫡姐的践踏侮辱。
无数次我都想过反抗,可女子的身份注定了我连踏出大门都是难事,更别提挽救自己。
本以为成为誉王妃是我的机会,却没想到竟是踏入地狱之路的开始。
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周,我才被放了出来。
据说是爹爹派人找到了那个乞丐,今日便要给我们举办婚礼。
为了让皇室看到林府的气度,他大办宴席,请了许多熟识的官宦家眷前来见证。
我拖着病弱的身子,被人按在地下仓促换了一套婚服,这婚服松松垮垮,一看就是随意从成衣铺子里买来的。
为我梳妆的是我娘身边的柳嬷嬷,她拿着梳子用力撕扯我的发丝,嘴里骂骂咧咧:“真是晦气,给你这种灾星梳头,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的运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