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的母亲,将命运寄托在男人身上,努力错了方向。
上天既让我重活一世。
那就让母亲,先学会爱自己吧。
“你疯了?你爸不同意还开店,他再也不回家了怎么办?”
“你还想不想要爸爸了?”
母亲瞪着大眼睛,激动得仿佛能将筷子戳进我的眼睛。
我没有躲闪,嘟起嘴小声嘟囔。
“爸爸现在也不回家呀。”
“开店了还有好多叔叔阿姨陪我玩呢。”
母亲熄了声,开始唉声叹气。
“你爸这个人,不听他的话是不行的……”
我垂下头,没有说话。
母亲前世也总说,不听爸爸的话不行。
结果我们家,越过越穷。
他明明不回家也不关心我。
只占着一条血缘关系就能轻易对我和母亲的人生指手画脚吗?
我抬起头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“可是别人都有大房子住,只有我没有家,别人都笑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家。”
“麻麻你不听粑粑的话,不一定没有粑粑,可是你不开店就一定没有钱买大房纸。”
“我不想要粑粑,我只想要大房纸。”
母亲惊呆了,哑口无言。
我哭得越来越凶。
她大拍桌子让我闭嘴,低着头沉默。
前世的母亲也常惧怕父亲,连给我配副近视眼镜都束手束脚。
她苦口婆心劝我要尊重父亲,他不同意的事我们便别做。
直到我急得嚎啕大哭。
我以前不理解,她读过书,也知道近视需要带眼镜进行矫正。
为何还会信父亲一个文盲所说的“近视会自己慢慢恢复,带了眼镜慢慢会瞎”这种鬼话。
后来我理解了。
那是一种基于父权制的绝对服从。
她即便掰开自己,将错的当对的,也要绝对服从父亲的命令。
又会在我那一声声凄惨的嚎啕哭声中,寻回一点点理智和良心。
她用瘦弱的肩膀推开父亲,夺门而出。
我成功配上眼镜,开开心心地回了家。
推开门,父亲阴沉的脸透过薄薄的镜框在我眼前放大,吓得我抓紧了母亲的手。
她挡在我面前,和以往一样发出凶狠又尖锐的言语。
“是我要给她配的,上学能不带眼镜吗?看不见黑板怎么学习?”
父亲黑着脸,丢下一句“我不懂一个字不也活这么大?你有钱了神气了,以后我再也不管你!”
“我以后再也不管你”明明是一句让人挣脱束缚的话。
母亲却很恐惧。
她怕父亲为此再也不管她了。
夜里,苦苦哀求的言语透过狭小的隔间传入我耳边。
她求了许久,父亲才愿意说话。
我躺在小小的草席床上,不明白。
父亲明明从不对母亲负责,只会在他不认可的事上指手画脚。
母亲为何要听?
我至今为止,仍无法理解。
但我知道,母亲不会对我的哭泣坐视不理。
果然,第二天一早,母亲便带着我,去签了铺面合同。
三百块一年。
一签签十年。
十年后的这个铺子,价值三万。
我们捡了大便宜。
父亲夜里回来得知母亲签了合同,大发雷霆,甩了母亲狠狠的一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