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朝闻到自己嘴里一股血腥味,有点无奈:“阿言是要谋杀亲夫吗?”
许久池朝终于舍得放开陆锦言,笑得暧昧至极:“阿言可喜欢我这么吻你?”
“喜欢…个屁!”陆锦言接受了十五年的门阀贵女的教育,也挡不住她此时想要爆粗口的欲望。这男人简直就是条疯狗!
“你不喜欢我?”池朝的鼻尖贴向陆锦言的鼻尖,眼神冰冷。
又来了!陆锦言被粗暴的甩在檀木花床上,池朝压了上来,“阿言,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惹怒我了?”
他冰凉的手攀上雪白的脖颈,用力收紧,脸上愤怒夹杂着点别的情绪,陆锦言一张脸扭曲着,视线模糊,痛苦的挣扎。
“池朝,放开我!”
男人垂着眼皮吻着她的泪,是咸的,他眼眶充血的咬牙切齿,“你怎么会有错呢!”
这样极不正常的模样,无疑会把人逼疯,池朝浑身浸在黑暗中,身躯也微微发抖,不知是在惩罚陆锦言,还是在折磨自己。
“够了吗!”陆锦言用尽所有力气一把推开了池朝:“如果你想掐死我,好啊,来啊!”说着指着自己已经被掐出紫痕的脖子,神色冰冷。
“你很会骗人。之前明明说过喜欢我,如今又说不喜欢。”池朝有些颓然,“你也说过你会待在我身边,你总是说这样的话。到头来却要离开我。”
“没有。”陆锦言由地一噎,想起之前自己为了逃离池朝身边而敷衍他的话,不由地神色有些郝然。
发顶被温柔的抚上一只大手,声音却霸道,“我就是这样,你跑不掉的。”
池朝重新拥陆锦言入怀,大手如铁圈一般捆在她的腰间。
他们在床上相拥而眠。
陆锦言却睡不着,瞪大着眼睛熬到了天光破晓时。
她终于知道池朝为什么被人称为疯子了,他的偏执,阴暗,疯狂让人不寒而栗。
但是,这是她选择了的路,哪怕鲜血淋漓,她也会走下去。
后来,陆锦言终于渐渐抵不住困意,睡了过去。
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梦里的她还是孩童模样,扎着两只麻花辫,在热闹的街道上,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男孩儿,“爹爹说我们这个年纪就是要吃糖呢。”
“会长蛀牙,你长了。”小男孩撇了她一眼。
“喂!我好心好意带你偷溜出来玩儿,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?”小小的她不乐意了,拧着秀气的眉头。
“我才不稀罕。”小男孩双手抱臂,往前走去,消失在人流中,自己想让他停下却不知道为何叫不出来名字。
画面一转,新年将至,皇后娘娘在宫中大摆筵席,她跟着父亲到宫里来,误打误撞行至一处偏僻的地方。
那个小人儿站在那里,似乎周围的热闹都与他格格不入。
“大家都在吃席,你怎么一个人在这?”她凑过来,眨巴着眼睛问道。
“你是谁?”男孩转过头来,不耐烦的道。
“我是宁侯的小女儿,陆锦言,那你呢?”她歪着头。
“不告诉你。”
他说完又慢慢走远了,那个背影很熟悉,陆锦言想追上去,却迈不动脚步,她身体被拉扯着……越来越远。
陆锦言蓦地从床上坐起,冷汗涟涟,外面日头正亮。而一旁的池朝却是早已不见踪影。
夏禾正端着洗漱的用具等在一边,看她醒来,不由目光担忧地道:“小姐,您脖子感觉如何了?奴婢给您上点药吧。”
“好。”刚刚起来,一动脖子的时候,陆锦言就感觉到了**辣的疼痛感,池朝这个疯子。
夏禾一边给陆锦言小心翼翼地敷药,一边欲言又止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陆锦言皱眉,她实在了解自己的小丫鬟,心思简单,又一心为自己。说不定就被什么人诓骗了。
夏禾有些为难的说道,“小姐,世子给您送了信来。”
世子?陆锦言好半晌才想起这号人物来,毕竟于她而言,十五岁前的记忆已经恍如隔世了。
程靖,两家以前交好,他们两个小人儿也在树下私定终身,永结同好。
陆正德将她送到皇子府来,已经是将她当做一枚可利用的棋子。谁想程靖却一直没有放弃她,在她入三皇子府之前就托人传来口信说要将她带出去。
但,后来也是渺无音讯,她这才渐渐绝望,自己想了法子逃了出去。
陆锦言迟疑了一瞬,把纸铺开来。想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。
“近日来问妹妹安?我温书习礼,得了先生嘉奖,日日用笔墨抒发思念,现在终是能想办法见上妹妹一面了!”
信的内容很是简短,陆言心看完,心底有些沉,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,自然不可能对程靖生出爱意来。
可这段关系,得要有个了结。
陆锦言思来想去,决定约上程靖见上一面。
“夏禾,这信是如何传到府中来的?”陆锦言回忆里并没有这封信的出现,不然自己当时也不会一门心思逃离三皇子府,逃离京都。以自己对程靖的信任而言,恐怕会乖乖等着他想办法来救自己。
夏禾别别扭扭,看着陆锦言的脸色逐渐冰冷,才开口道:“是奴婢上次在角门处买小商贩的东西时被人塞过来的。”
不对,陆锦言双眸锐利如箭矢,紧盯着夏禾的眼睛。夏禾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,尤其不擅长谎言,此时她的眼珠正左右转动,不断闪躲,显然心中有鬼。
“夏禾,”陆锦言嘴角微微带笑,那笑容却不达眼底,带着冰冷的审视“你自小随我长大,我母亲尚在时,你跟我一同习字学琴,待遇恐怕照低等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了。我竟不知,你什么时候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?”
夏禾头一次见到这样冷漠的陆锦言,顿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,小脸惨白,神色带着惊恐,双手紧紧地抓住陆锦言的裙摆:“小姐,奴婢绝无二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