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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鼻血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，滴落到了地上。
我佝偻着护住胸前的药袋，却抵不住壮汉铁钳般的手。
他拎起我褪色的大衣领口，沫星子喷在我脸上，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：“老畜生！我儿子正在开颅30万，一分也别想少！不然，老子拆了你这把老骨头！”
周围的人一边拍视频，一边起哄：“给钱！给钱！给钱！”
那十几台手机镜头对着我，如同黑洞洞的枪口。
我被用力压制住，挣扎间后背重重撞上导诊台，腰侧那道贯穿伤疤暴露在众人眼前——那是当年在越南战场上被子弹贯穿的伤口，形状看起来像个翅膀。
拉扯之间，腰侧那道贯穿伤疤又被狠狠撕开，脓血渗进洗得发黄的棉布衬衣。
壮汉看到后，朝我吐了口口水：“我呸！大家快看看啊！这老流氓还纹身呢！果然不是好东西！”
张凤发出尖锐刺耳的笑死，"快看这老流氓身上的纹身！"
壮汉似乎要捏碎我的胳膊，剧痛让我眼前发黑，恍惚间好像看见1979年丛林里，数颗子弹穿过我身体打进战友胸口时，那漫天炸开的血花。
周围围观的人哄笑起来，有人大声起哄道：“天啊！这个老流氓的纹身真恶心！赶紧拍下来发抖音！”
壮汉掏出手机，迅速打开了直播。
他把直播镜头对准我佝偻的脊梁，狰狞的伤疤被无情地暴露在镜头下。
他对着我腰上的弹孔百般嘲笑。
直播间弹幕疯狂跳动。
【老畜生腰上的蛆窝好恶心！】
【这老头怎么这样啊！撞了人家孩子，还不肯赔钱！太没良心了！】
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！说不定以前做过劳改犯呢！这种人渣还活在世上！】
【哎呀，不是我说，这年头啊，不是老人变坏了，而是坏人变老了！真是世风日下！】
【我呀，最怕遇到这种为老不尊的了！碰上了，真的要倒大霉的！】
【快让他跪着爬去ICU！】
壮汉哄笑着在镜头里放大我溃烂的枪伤。
弹幕瞬间刷满了【看起来好恶心啊！老废物活该断子绝孙！】。
我浑身不停地颤抖，屈辱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，几乎将我淹没。
这些伤痕，是我用生命换来的荣耀，是我曾经在越南战场上为了保护战友而留下的。
当时，子弹从我的腰侧贯穿而过，我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，才勉强捡回一条命。
如今，这些伤痕却被当成笑柄，被人肆意侮辱。
耻辱与愤怒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我全身，我咬紧牙关，拼尽全力用力推开他。
然而，他却被我的举动彻底激怒了，眼中满是狰狞，抡起一旁的输液架狠狠地砸向我的膝盖，怒吼道：“好啊！老东西！看着病歪歪的，脾气倒不小！给我们家孩子跪下道歉！”
壮汉一把按住我的肩膀，像钳子一样死死扣住，用力将我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他的声音凶悍无比：“是不是还想跑？！老东西！快把钱拿出来！”
壮汉踩住我痉挛的手，直播间刷的礼物特效不停在他扭曲的脸上炸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