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愤怒地冲进灵堂,将我从地上拧起,目眦欲裂:【是你告诉父皇母后我在三皇子府的对不对??】
我懒得回答,继续闭着眼睛为宓儿诵经。
被我忽视,萧成衍更是气急败坏,他随手操起香炉砸向我。
【你好歹是太子妃,怎么连这点度量都没有?!我只是可怜她一个孤寡女子……】
【殿下!】
绿芜看见我流血的额头,再也顾不得尊卑礼数,护着我道:【从见到陛下开始,娘娘就一句话没有说过!】
萧成衍紧握的双手瞬间僵住,他迟疑地问道:【不是你说的?】
我只觉得疲惫,默默地靠在宓儿小小的棺椁上。
萧成衍倍感内疚,蹲在我身边,揽着我的肩膀,小心翼翼地道歉:【对不起瑶瑶,是我太冲动了。】
【你放心,昨晚我跟容儿什么都没有发生。】
【她心绪不佳,我只是陪着她喝了一夜的酒……】
原本已经枯竭的泪水突然有些忍不住了。
萧成衍不知道,他在陪陆令容喝酒的时候,宓儿却巴巴地等了他一夜。
宓儿的尸体从冰冷的水池里捞出来的时候,双拳紧握。
我用尽力气也掰不开。
可就在官兵将萧成衍带进府的那一刻,宓儿僵硬的双手却松开了。
那里头有一个小小的玉牌,上头刻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字。
我将玉牌递给萧成衍,哽咽道:【这是宓儿最后握在手里的东西,还给你吧,若是不想要,扔掉就是。】
萧成衍毫不掩饰自己的慌乱,他抓着我的肩膀问:【瑶瑶,你这是什么意思?】
其实我的意思他不会不明白。
这个玉牌是宓儿三岁生辰那年萧成衍亲手刻的,他告诉宓儿:【乖女儿要好好保管玉牌,只要玉牌在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。】
宓儿天真地笑:【将来爹爹要是欺负我和娘亲,我就把玉牌还给爹爹,带娘亲躲得远远的……】
如今也是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。
【萧成衍,我们和离吧。】
话音刚落,门口响起喧闹声。
绿芜气鼓鼓地跑进来。
【娘娘,姓陆的狐媚子说要吊唁小郡主!】
【但奴婢看那样子,分明是来挑衅的!】
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绿芜脸上。
萧成衍愤怒不已:【三皇妃也是你这个下人可以置喙的?】
绿芜也是个倔脾气,捂着脸挺直腰板:【奴婢没有胡说,殿下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!】
见到陆令容我终于明白了绿芜的意思。
她握着一束白菊,身上却穿着鲜红欲滴的裙子。
我顿时心口绞痛,压抑着怒火吩咐管家:【将三皇妃请出府去!】
萧成衍也难得对陆令容露出了不悦的表情,但他知道陆令容自尊心强,若是被请出府被百姓看了笑话,她会难过的。
于是他便打圆场:【瑶瑶,容儿是外邦人,不懂大孟的规矩,你别跟她计较。】
【来人,带三皇妃去厢房换衣服!】
陆令容却不为所动,声音洪亮道:【你们这些封建社会的破规矩有什么好遵守的?】
【不瞒你们说,我就是特意穿红衣服来吊唁小郡主的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