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友在应酬上酒后失言。
“高中为了和暗恋的男生一起上荣誉墙，数学我总会故意输给他。”
我才知道，原来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学渣。
而是我的学霸兄弟。
我提了分手，去外地找工作。
她却跟朋友打赌。
“他没钱没本事的，离开我他还能干什么？不出半个月他就求我复合。”
我在电话里问了一句“我要是不呢”。
她就摔了手机。
不是，怎么还输不起了呢？
1
苏以柠说晚上应酬喝了酒开不了车，让我去接她回家。
赶到包厢门口时，一群人喝嗨了，正在聊学生时代的暗恋。
“苏以柠哪有什么暗恋经验，听说她高中就被校草追走了。”
我笑了笑，心想夸我校草也是有点名过其实了。
刚准备敲门进去，就听到苏以柠悦耳的嗓音响起，“我有。”
“为了和他一起上学校荣誉墙，数学我总会故意输给他。”
“他借我的CD，我藏了很多年，一直舍不得还。”
“他出国，我怕断了联系，谈了他最好的兄弟。”
苏以柠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劈进了我的脑子里。
我没想到，她暗恋的竟然是我的学霸兄弟。
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方便打听兄弟的消息。
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，这五年来我竟毫无察觉，她藏得也太深了。
几秒钟沉默过后，包厢里爆发出一片惊叹声。
“没想到没想到，你们学霸的暗恋还真是别具一格，真想知道，什么样的男生能把我们苏总拿捏成这样？”
苏以柠笑了一声，轻轻吐出两个字：“聪明。”
“那后来呢？你表白了吗？他回国了吗？”
苏以柠徐徐说道：“哪有什么后来，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而已。”
听到包厢有人叫服务员，我才如梦初醒，慌乱逃出了餐厅。
我感觉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来，堵得心慌。
勉强扶着墙站住，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。
我记得高考结束后，苏以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。
“追了我这么久，你不累吗？跟我去同一个城市，我们就在一起。”
当时我握着手机激动得舍不得挂电话， 没想到她会突然答应我。
现在我才记起，就在她给我打电话前，肖晨风在班级群里说决定出国念书。
后来苏以柠去了top2的大学，我去了同城的一所三本院校。
毕业时，苏以柠和同学创业开了家公司，我却一直没找到工作。
她总劝我，压力别那么大，她养得起我，不缺我赚那三瓜两枣的工资。
朋友们也总说，照顾好苏以柠，让家庭收入最大化才是正经事。
可我还是不甘心，攒足了勇气报了翻译等级考试。
因为有家公司答应我，我拿下考试就给我实习的机会。
可今天我才明白，无论我怎么努力，都不过是块用来衬托肖晨风的背景板而已。
包厢里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，苏以柠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“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你......”
“我也没想到。”
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，男生才再次开了口。
“你刚说的那些，是真的吗？”
苏以柠故作轻松回答：“怎么，吓到你了吗？”
“不会，只是第一次知道。”
我回头看清了餐厅门口站着聊天的两人，不由愣住了。
苏以柠踮起脚开玩笑似的摸了摸男生的头。
气氛暧昧，男生也缓缓低下了头。
我忍不住喊出了那人的名字：“肖晨风。”
2
男生蓦然转过头来，定了定神才看清了我。
“蒋宸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“好巧，我刚回国，正打算晚上给你打电话。”
肖晨风语调有些夸张，掩饰不住的失态。
我看着瞬间分开的两人，后背一凉：“还真是你啊。”
苏以柠走了过来，捂住了我冰冷的耳朵：“刚到吗？怎么不戴帽子？”
“嗯。”
她又转头问肖晨风：“肖晨风，你住哪儿？先送你回去吧，太晚了，这里也不好打车。”
她完全没问我的意见，仿佛我只是她叫来的代驾师傅。
“蒋宸开车吗？我记得前几年回来的时候，他陪我去商场，结果商场地库太窄了，他不敢开下去。”
苏以柠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没事，多剐蹭几次他就行了。”
她的语气很宠溺，可我却只觉得刺耳。
苏以柠拉开了后排的车门，让肖晨风上了车，随后自己也坐在了后排。
我悻悻地说：“还真把我当代驾了？”
肖晨风反应了过来，连忙道歉：“怪我怪我，人都喝晕了，我去副驾。”
苏以柠却安慰道：“别麻烦了，只是小事而已。”
上车后，两个人聊起饭局上的八卦，而我却被隔绝在话题之外。
转弯时，我下意识扫了眼后视镜，意外发现坐在后排的两人大腿紧紧贴在一起。
不知道是谁主动贴上去的，但两人都没有躲开。
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车厢里浓的化不开。
我死死地盯着后视镜，两人却毫不知情。
“嘀......”后车不满地喇叭声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。
我慌忙打了把方向盘，才回到自己的车道里。
苏以柠清了清嗓子，别过头去。
我快速扫过后视镜，两人贴在一起的腿已经分开了半米宽的距离。
把肖晨风送回了酒店，苏以柠才坐回了副驾。
“我们和海外的一个实验室有合作，没想到对接人居然是肖晨风，太巧了。”
见我情绪没搭理她，苏以柠柔声说道：“我的蒋宸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？好了，下次我记得坐副驾，好不好？”
她凑上前想吻我，我侧头躲了一下提醒道：“安全带系好。”
“你怎么了？”
我摇了摇头没说话。
刚刚在餐厅门口，若不是我突然喊了肖晨风，恐怕两人早就吻在一起了。
可转头苏以柠就能若无其事地哄我。
既然都跟暗恋的男生当面表白了，何必再装下去呢？
回家后，我趁苏以柠洗澡打了个电话。
“李经理，您之前项目招到人了吗？我还有机会试试吗？”
对方犹豫了几秒，慎重地问道：“你想好吗？那个项目在东北，我们的主播会常驻在吉市，那里可不比京市繁华。”
“我想好了，过几天我有个重要的考试，完了就去报道。”
“你女朋友好像不太赞同你来吉市，你们商量好了吗？”
“哦，已经分开了。”
本来前段时间有家公司看中了我的英语能力，同意我去做英文主播。
可苏以柠一听在外地，直接替我拒绝了这唯一的工作机会。
现在她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，我得为自己谋条出路。
离开京市，离开苏以柠，或许对谁都好。
书房门突然被推开，刚从浴室出来的苏以柠头发上还挂着水珠。
“什么报道？什么分开？”
3
苏以柠的声音有些慌张。
我随口扯了个谎：“考试要提前报道。”
“两场考试要带的东西不一样，要分开准备。”
看到书桌上铺满了资料书，苏以柠这才没追问。
“全国翻译考级的考试很难吗？你怎么复习了这么久？我都好久没喝到你炖的汤了。”
“需要我帮你吗？我估计裸考都能过。”
我翻着资料的手顿了顿，“不用。”
苏以柠是很聪明，尤其擅长考试。
但她这番话，还是刺痛了我。
苏以柠准备回卧室，肖晨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蒋宸，你那有没有大气一点的领带呀？明天有个活动要穿晚礼服，我这次回来得仓促，都没准备领带。”
肖晨风问得很自然，就像晚上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。
“没有，我平常都不戴领带。”
她笑了起来，“也是，你看我这脑子，怎么会想到找你借，毕竟你也没有场合会用得上，没事，我再想想办法吧。”
苏以柠见我挂了电话，说了句“早点休息，别太辛苦”就回了卧室。
我叹了口气，戴上了耳机，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，先安心考试。
合上书时，天快亮了，我没回卧室，在书房的沙发上凑合睡了会儿。
醒来时苏以柠已经出门了。
我却使神差点进了肖晨风的朋友圈。
几分钟前她刚发了照片，照片里一条奢侈品牌的领带旁还摆一枚价格不菲镶嵌着宝石的袖扣。
【老同学、新搭档，这种默契简直了。】
苏以柠秒回了她。
【晚上的活动加油呀！】
原来苏以柠一大早就出门是给肖晨风挑领带和袖扣去了。
我翻了翻评论，朋友们都在凑热闹。
【什么同学什么搭档送二十万的袖扣啊，我要转发给我老婆让她反省反省！】
【真的只是搭档吗？一线吃瓜蹲个真相。】
我盯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，心里一阵酸涩。
这些年来，苏以柠送给我的首饰只有这一枚银戒指。
还是大学毕业那年，她寝室同学一起去毕业旅行，几对小情侣一起买的纪念品。
我一直以为，苏以柠那个只会搞科研的脑子，研究不明白什么叫浪漫。
其实不是她不会，只是我不配而已。
我取下了那枚戒指，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在肖晨风的朋友圈里留下了一条评论。
【好漂亮，好羡慕！】
苏以柠的电话立即就打了过来。
4
“蒋宸，你在阴阳什么？赶紧把评论删了。”
“我说的是真心话。”
“赶紧删了，肖晨风是我们的合作伙伴，晚上他是代表公司去参加活动，我这都是为了公司好，你别这么不懂事。”
“我......”
我还没来得及辩解，苏以柠就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我摇了摇头，把手机打开飞行模式，决心专心复习，不再理会这些烦心事。
这些天苏以柠变得早出晚归，我嫌她影响我，干脆搬进了书房。
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却连个照面都打不上。
考试那天，我收拾好工具书，早早赶去考点。
看着车窗外暗淡的城市，我知道一切都快结束了。
半路上却突然接到了苏以柠的电话。
“桌上有个文件袋，你帮我送到公司来吧，要尽快，很着急。”
“那是份保密文件，你路上注意点，别弄丢了。”
“半个小时能赶到吧？”
苏以柠很着急，都没有给我插话的机会。
“苏以柠，我今天要考试，你想别的办法吧。”
“今天？我怎么不记得是今天？”
苏以柠大概是看了眼手机日历，声音变得远了些。
“蒋宸你先送文件，不会耽误你太久，我们在开一个上千万合作的会，多耽误一分钟，竞争对手就多一份机会，你明白这事对我有多重要吧？”
“要是搞砸了，明年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！”
“我真的......”不行。
话还没说完，苏以柠就挂断了电话。
我看了眼时间，送完材料考试肯定赶不上了。
我回拨了苏以柠的电话，她大概在开会，直接按掉了我的电话。
过了几秒，她回了条消息。
【尽快！】
我气得想把手机扔出去。
可苏以柠不接我电话，我又没有别的办法。
最后只能咬咬牙，让司机掉头回家了。
材料送到苏以柠公司楼下时，她正在安慰肖晨风。
“没事的，你也不是故意弄丢文件的，蒋宸肯定会准时送到的，不会耽误的。”
接过文件，苏以柠才松了口气随口对我说道，“还好赶上了，晚上请你吃饭。”
为了弥补肖晨风的失误，她不惜让我错过准备已久的考试。
在她眼里，她们谈的是上千万的合作，而我准备的只是一个她们看不上的考试。
在她眼里，她们光明的前程不能有一点波折，而我为此付出一点牺牲不值一提。
我突然好灰心，一刻也撑不下去。
赶回考场时，考试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。
我怎么求监考老师，她都不肯放我进场。
“现在急有什么用啊，一年就一次的考试，你迟到这么久，小伙子啊，你可上点心吧。”
我麻木地回到家，把厚实的衣服塞进行李箱，买了最近一趟去吉市的机票。
离开前，我给苏以柠留了张字条。
【爱你我后悔了，到此为止吧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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