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已经不重要了。
黎曼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镯子的碎片捡起。
她听到江祈安暴怒的声音,还有护士的求饶声。
但有什么用呢?碎了就是碎了。
难道这一切不是他默许的么?
现在的愤怒,做什么样子,又做给谁看?
“曼曼,对不起,我不知道是你。”
江祈安的手才伸出,她便往旁边退去。
不要让这样的人碰到她珍爱的镯子,她还要找到最好的修复大师,去试着修复。
黎曼擦干净最后一片沾血的碎片,站起身来。
“黎姐姐,怎么是你?……你,你怎么了!周助理,还不叫医生!没看到人都伤成这样了!”
“不必。”黎曼打断她的话,往前走了一步又被冯芷烟给拦住。
“黎姐姐,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?我不知道你在这里,如果知道……”
“你不是知道么?”黎曼再度打断她的话,“就是因为知道,才非要这间房,才非要要走营养师和理疗师。现在我给你腾位置,祝你住得愉快。”
冯芷烟的眼圈红起来,她咬着唇:“黎姐姐,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?我连你住院都不知道,哪里会知道你在哪个病房?”
“曼曼,你误会烟烟了。”江祈安大步走过来,“只是因为这个房间是东边朝向,房号又是她的幸运数字,你也知道,她向来信这种东西。”
黎曼耐着性子听完,推开冯芷烟便往前走去。
只是小小力道,冯芷烟却是整个人往地上摔去。
这一跤摔得极重,头磕到了尖利的桌角,刚刚烧开的水全数朝着她的脸倒下来。
冯芷烟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房间,江祈安跑过来的脚步都乱了。
他抱着人从黎曼身侧走过,顿住了脚步,目光如刀:
“周谦,把人看住。”
黎曼看着面前一排黑色西服的保镖,如入冰窟。
她忽然想起来两年前,宴会上冯芷烟落水,他便把她丢进了冰湖。
冰冷刺骨的寒意痛到了骨头缝,直到晕厥,她才被从冷水中捞出。
那次尚且是冯芷烟空口白牙,这次江祈安在场,后果就更严重了。
黎曼抱紧了身子,空茫的目光望着窗外打着旋儿的飞雪。
“周助理,你知道我跟江祈安的关系么?”
周谦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:“黎小姐应该是总裁夫人。”
黎曼自嘲地勾起嘴角:“以你对江总的了解,他会怎么解决这个总裁夫人?”
“江总的心思,做下属的不好猜。”周谦躬着身子,“如果黎小姐没什么大碍,夫人到时候服个软,这件事也就翻篇了。”
没有做过的事情,不担责的首要条件是冯芷烟无碍,还有她的服软。
黎曼不再说话,吃了药裹上厚厚的被子,想着睡上一觉。
她梦见了外婆,外婆红着眼睛拉着她的手:“囡囡,都是外婆不好。江家这种门第,哪里是我们可以攀的?你受苦了!”
“不怪外婆。”她将头埋在外婆怀里,“是外婆知道我喜欢这个人,所以非要履行婚约。外婆,我知道错了,我不要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