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樾一顿,抬眸看向我。
我释然弯唇,“没关系,我去那边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他转身离开的动作太快。
以至于没注意到我落在那下人腰间玉牌的眼神。
那玉牌是漠郁的。
而且,陛下染病多日,至今还在昏迷。
真正传他去的,是漠郁。
抹去眼尾的湿润,我吩咐车夫出发。
只是当年那皮影戏摊不见了。
物是人非啊...
落寞的往马车处走时,我听到有人说前面的酒楼外有皮影戏可以看。
不知是哪位富商花重金请了京中早已不再唱皮影戏的老师傅出山。
为将他和他夫人的爱情故事传颂下去。
我随着人流往前走去。
那富商和他夫人戴着面具,看不清脸。
可是身段像极了周景樾和漠郁。
再靠近些。
只见那影布后舞动的影人正是他们。
我的眼神逐渐空洞,呼吸也沉重许多。
阿姐说的对。
世间男子的誓言最不可信。
我后悔当初爱上他了...
从人群中出来,我乘着马车将这盛京转了一圈。
总归是有些不舍的。
人间这样热闹,可我再也不会有机会游历一番了。
回到东宫,我独自一人站在藏书阁的小露台上看着空中弯月。
脑海中浮现着我这三年来和周景樾相处的所有画面。
忽然出现的谈话声打断我的思绪。
听声音辨别出分别是周景樾和法师后,我掩身躲到门后。
“明日就要引第十次心头血了,你确定阿玉不会死对不对?”
周景樾面容凝重。
“当然,她是狐妖啊。”
“殿下,您什么时候听说过妖会死的。”
周景樾踱步着,“那就好,等结束了我会带她去南边养身体。”
“也是我亏欠她。”
“才让她痛到居然想要逃离我,若非你给的牵魂散,只怕我留不住她。”
待他们的脚步声渐远,我靠着门框缓缓滑落到地上。
死死捂着嘴的手松开,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眼眶。
原来他早知我是狐妖...
原来那日给我下的不是软骨散,是牵魂散...
是专门用来让我们狐族四肢疲弱,心脉衰败的毒药啊!
我的呼吸逐渐急促,心脏仿佛被人碾碎。
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,看到周景樾在等我。
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拥住。
“阿玉,你去哪儿了!我没找到你,都快急疯了!”
我疲惫的掀起眼帘看他。
“随便走走。”
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制作精美的皮影戏人,温柔的笑道,“看这是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你喜欢看皮影戏,特地找人做的。”
“等下次,我让他们为你我演一出。”
看着那影人。
我想起了他和漠郁相依的画面。
这样表示钟情的手段,他先给了漠郁,又来哄我。
未免太可笑。
“我不喜欢了。”
“所以,没有下次了。”
周景樾的睫毛颤了颤,想说些什么却迟迟开不了口,眼睁睁看着我将他推出门外。
隔着一扇门,他只说了四个字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