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：“师傅，我给您的钱已经足够跑到城里了。再加钱，我是真的拿不出来。”
他却根本不听，耸了耸肩，说：“那你报警呗。要不然，我们就在这儿等着。反正我不着急。”
说完，他直接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，靠在座椅上点起了一根烟。
我咬着牙，看向窗外。
天气越来越恶劣，雪压得路灯的光线都变得模糊。
远处已经看不到任何车辆的影子，我的手机因为低温已经强制关机了。
“想好没有？”他吸着烟，瞟了我一眼，又故意打开车窗，一阵冷风灌了进来，冻得我浑身发抖。
“师傅，要不我给您写个欠条吧？”我试探着说道，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奈。
他挑了挑眉，似乎有些感兴趣：“写欠条可以。金额3000，少一分都不行,另外2000元要现在就转给我！”
元！我觉得自己快被击垮了，整个人僵在那里，脑袋里空空如也。
“师傅，您这是故意刁难我吧？”我声音颤抖着，努力让自己不崩溃。
他笑了笑，掐灭了手里的烟，摆摆手：“你想怎么说都行，反正我不急。你着急，那就掏钱。”
“现在我就是想给，我也没有钱了！”我声音哑得像快断裂的琴弦，手指用力抓着衣角。
山区的工资本来就不高，我平时省吃俭用，能省的钱都花在学生身上了。
教材练习册奖品……都是我的钱。
我还能从哪儿拿出2000块？
“没钱？那你坐什么车？”司机侧头瞟了我一眼，脸上的冷笑像刀子，“你们老师不是很有钱吗？天天在学校耀武扬威，收补课费收得手软，现在跟我装穷？”
“师傅，您行行好，孩子就靠这场考试了。”我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，语气低到几乎像在哀求。
“行啊，给钱就行！”司机冷哼了一声，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，“没钱别叽叽歪歪，白坐车的事儿你想都别想！”
“能不能借电话用用？”我忍着寒意，试着换个思路，“我打个电话，和村里人联系一下，看看能不能筹点钱。”
“呵！”司机嗤笑了一声，眼里满是鄙夷，“电话？我手机没信号，你打个屁！”
“师傅，我真的没办法了，这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补上。您看能不能先送我过去，后续——”
“你妈的！没钱就别废话！”他打断我，声音粗暴得像炸开的石头，“没钱赶紧滚下车！老子不是开慈善车的。”
我低头沉默，胸口的准考证被攥得皱巴巴的。
面对货车司机的言语侮辱，我试着克制自己的情绪，可他的态度让我心里的火一点点烧起来。
“师傅，您这也太过分了……”我的声音里多了一点怒意。
“我过分？”他扯着嗓子吼，车子猛地一刹停在路边，“你一个穷逼老师，还跟我谈过分？有本事别坐老子的车，滚下去啊！”
我愣了一下，身体僵住，没敢动。
他瞪着我，眼神像看着一块垃圾。
“你是不是听不懂话？没钱你赖什么赖？滚！”他说着，直接伸手推开车门，寒风瞬间灌了进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