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到古代的第五年,我背着所有人偷偷绑定了贤妻系统。
从此以后,我的所思所想都会牢牢遵守三从四德,成为裴衍之心中的完美妻子。
所以,当我亲眼看见裴衍之和柳轻絮衣衫不整的时候。
当我被所有人有意无意地挤到他们面前的时候。
当裴衍之,我的丈夫,一边护着柔弱无骨的柳轻絮,一边用冰冷、警惕甚至是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。
我只是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,然后笑着解围道:
“各位,刚刚夫君在席上醉酒,身边下人将他带错了厢房。无意间冲撞了柳小姐。”
“还请各位看在侯府的面子上,不要外传。”
那一刻,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。
散宴后,裴衍之着脸,质问我到底在玩什么花样。
我立刻紧张地行礼:
“怎么了?我这次说得不好吗?”
1
裴衍之和柳轻絮在宫宴上私会被人撞见的时候,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好戏。
毕竟我嫁给小侯爷五年,一直都是京城最出名的妒妇。
背后蛐蛐我的人甚至能绕京城三圈。
可这次,他们要失望了。
早在昨晚我就绑定了贤妻系统。
从此以后,我的所思所想都会牢牢遵守三从四德,成为裴衍之心中的完美妻子。
所以,当我亲眼看见裴衍之和柳轻絮衣衫不整的时候。
当我被所有人有意无意地挤到他们面前的时候。
当裴衍之,我的丈夫,一边护着柔弱无骨的柳轻絮,一边用冰冷、警惕甚至是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。
我只是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,然后笑着解围道:
“各位,刚刚夫君在席上醉酒,身边下人将他带错了厢房。无意间冲撞了柳小姐。”
“还请各位看在侯府的面子上,不要外传。”
话一出,所有人都愣了。
尤其是裴衍之。
他仔细打量了我很久,想知道我这次又在玩什么花样。
感受到裴衍之的眼神,我心中一颤。
我想,是不是我说错话了?
还是我的处理方式让他不满意了?
毕竟我现在是个贤妻,当然要事事以夫君的情绪为先。
想到这,我立刻不安地问道:
“夫君,我又做错什么了吗?”
三天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。
伯爵夫人主办的赛马会。
因为柳轻絮的一句“害怕”,裴衍之就心甘情愿做她的马夫。
牵着她的马路过了京城每一位权贵。
面对众人看好戏的眼神,我当场打碎了一个琉璃杯,成了全场笑柄。
事后我拦住了裴衍之,问他为什么要和柳轻絮那么亲密?
问他是不是忘了曾经对我的诺言。
可他却满脸失望的看着我说:
“许姝,我现在是陛下钦赐的威远侯,在这个时代,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可以?”
可我和裴衍之都是现代人。
五年前我们一起穿越到这里。
两个现代灵魂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。
那时候的他,还不是陛下钦赐的威远侯,也没有对柳轻絮动心。
更不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问我:
“三妻四妾,有什么不可以?”
裴衍之似乎也想起了那天,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。
“没有,你做得很好。”
我松了口气,笑容明媚。
他被我的笑容一晃,眉头微松,从怀里随手掏出一枚桃花簪递给我。
“送你了。”
我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这是裴衍之送给柳轻絮的簪子。
半个时辰前,它还戴在柳轻絮的头上,昭显着裴衍之对她的宠爱。
要是换做从前,我肯定会当场夺过簪子丢到地上,将侯府闹得天翻地覆。
可是现在的我不能这么做。
我是裴衍之心里最想要的贤妻。
所以我只是一脸惊喜地接过簪子,在头上摸了个最显眼的位置插上。
“多谢夫君,我很喜欢。”
我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,声音也很温柔,裴衍之却反而不大习惯。
他皱了皱眉,正要说话,换好衣服的柳轻絮却出来打断了他。
“衍之,我想回家了。”
她娇怯怯地拉上裴衍之的手,熟练地像已经牵过无数次。
裴衍之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我,却发现我早就垂下了眼。
非礼勿视这个道理,我还是懂的。
看着我低眉顺眼的样子,裴衍之面色一沉,心里像是堵了口气,不上不下。
路过我的时候,他刻意甩了下袖子,眼神冷厉:
“许姝,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,但絮儿是我喜欢的人,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!”
我皱了皱眉,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满?
直到丫鬟叫我夫人,我才想明白。
一位贤良的妻子应该体察夫君心意,为他开枝散叶,传宗接代。
既然裴衍之喜欢柳轻絮,那我也应该主动一点,替他迎新人进门。
想到这,我立刻叫来了管家:
“即刻开始准备聘礼,明日,我要替侯爷提亲。”
2
裴衍之和柳轻絮私会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婆母的耳中。
她满心欢喜地让人给丞相府下了拜帖,邀请柳轻絮上门参加家宴。
裴衍之从不让我和柳轻絮同时出现在婆母面前。
他知道婆母嫌我家世低微,看不上我。
所以生怕我会受刺激闹得整个侯府不得安宁。
可这次,他却主动叮嘱我一定要去。
面对他的要求,我没有任何犹豫,特意挑选了一身沉稳大气的湖蓝色裙装。
生怕抢了他心上人的风头。
半年前的春日宴,我穿了一条银丝锦绣百花裙,耀眼夺目。
把柳轻絮给比了下去。
裴衍之知道后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雨花院,当着我的面将裙子剪成了碎片。
他说:
“许姝,你是侯府夫人,不是未出阁的少女,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穿这种娇俏的颜色。”
他说:
“许姝,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,别像个花蝴蝶似的自甘下贱。”
他说了很多很多,可唯独不记得,那条裙子是他买给我的。
不记得他说:
“阿姝,在现代我没机会让你穿好看的衣服,现在,我要把全京城最好的衣服都送给你。”
眼眶一酸,掉下一滴眼泪,又被我立刻擦干。
一个完美的妻子是不能对夫君产生负面情绪的。
裴衍之走进门,见到我的装扮后立刻皱眉:
“你怎么穿成这样?”
我一惊,立刻蹲下告罪:
“对不起夫君,是不是我穿得太花哨了,不能衬托柳小姐?”
“我现在就去换一身。”
裴衍之面色绷得更紧,盯着我行礼的姿势欲言又止了很久。
最后烦躁地甩了甩袖子,冷声道:
“随你。”
“我去接絮儿。”
......
柳轻絮到的时候,我正在厨房盯着人做糕点。
婆母不乐意跟我呆在一起,还没见面就让人打发我去小厨房。
说正好让厨房的油烟祛一祛我身上的穷酸味。
等我端着糕点出来,婆母立刻拉下了脸:
“瞧瞧轻絮这通身的气派,这才像是我们侯府的女主人。”
话落,所有人都笑了。
裴衍之好整以暇盯着我,像是在期待我的反应。
柳轻絮也示威似的靠进了婆母的怀里,向我投来挑衅的眼神。
每个人都等着看我的好戏。
我笑着将糕点放下,轻声附和道:
“婆母说的没错,柳小姐和夫君很般配。”
“这样一位好姑娘,如果能嫁给夫君,当真是我们侯府的福气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裴衍之坐直身子,脸上的笑意消失。
婆母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,连怀里的柳轻絮都忘了在乎,失声喊道:
“许姝,你疯了吗?”
在他们的预想下,我应该将手里的糕点狠狠砸到地上,然后大闹宴席,出尽洋相。
最后像只落水狗一样,被忍无可忍的裴衍之请出这里。
可我什么都没做,我只是乖顺地解释道:
“和夫君成亲五年,我一直没有生养,是我没福气。”
“柳小姐要是能嫁进来,为夫君开枝散叶,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。”
说着,我又将糕点往柳轻絮的方向推了推,轻声哄着她:
“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,柳小姐尝尝味道怎么样。”
我知道裴衍之最讨厌我争风吃醋,所以我会好好谨守本分,牢记三从四德。
绝不与他喜欢的人争风吃醋。
现在,我是他最想要的贤妻,他一定很开心。
可裴衍之的脸色却越发阴沉,甚至将茶盏都握出了裂痕: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也配给絮儿吃,赶紧坐下准备吃饭。”
我点了点头,立刻坐好,心里却觉得奇怪。
为什么他还是不高兴?
不过没关系。
我想着管家刚刚报来的礼单,心中安定。
没关系,等我去丞相府提亲,夫君就高兴了。
3
接下来的宴席,裴衍之一直关注着柳轻絮。
替她倒水,替她夹菜,偶尔耳鬓相接私语几句,然后默契地相视一笑。
每个细节我都看在眼里,我也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。
但其实,裴衍之从前是很爱我的。
他会在认出我后,红着眼将我抱在怀里,因为失而复得喜极而泣。
他也会在上元佳节,拉着我穿过如织的人流,替我抢来那日最好的花灯。
他还会在每一个我想家的夜晚,陪着我看月亮,回忆现代的生活。
那个时候的他,真的很好。
心口一酸,接着就是满屏的警告。
一个贤良的妻子,是不能沉浸在回忆里的。
越是沉浸,就越会奢望。
越会奢望,就越无法成为裴衍之心里,完美的妻子。
皱了皱眉,我立刻将所有的情绪收敛。
裴衍之是我的夫君,我要听话。
裴衍之注意到我的动作,眼底闪过一丝微光:
“许姝,你刚刚的动作什么意思?是对我和絮儿不满吗?”
我连忙摇了摇头,解释道:
“没有,我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裴衍之勾了勾唇,眼带挑衅:
“你在想什么?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开心。”
我想,裴衍之一定不希望我在柳轻絮面前说起从前的事情。
所以为了让他开心,我决定贴心的撒一个他喜欢的谎:
“我在想,府里哪个院子比较宽敞,适合柳小姐住。”
裴衍之闻言一怔,接着立刻将茶盏摔倒了地上。
“够了!许姝,你整天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要干什么!”
我吓了一跳,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。
可我的丈夫不会错。
他说我错了,那我就是错了。
没有犹豫,我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在了摔在地上的瓷片上。
刺骨的疼痛袭来,我却犹嫌不足,膝下更加用力。
直到鲜血染红了湖蓝色的长裙,我才小心地开口:
“夫君,我知道错了,你别生气。”
裴衍之瞳孔一缩,猛地将我抱在怀里,冲出了宴席。
他的手很抖,心跳很快,让我有些不安。
是不是我太重了?
还是他生气我扰了这场宴席,怠慢了他的心上人。
我想不通,但我也不用想。
一个贤良的妻子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。
所以,当裴衍之将我放在床,心疼地看着我受伤的膝盖的时候。
我只是紧张地抠了抠手指,惶恐不安:
“夫君,对不起,我说错话了。我不应该想着为柳小姐找其他院子。”
“我应该把自己的院子让出来。”
裴衍之的动作僵住,他静静地看了我很久。
久到所有婢女都下意识摒住了呼吸。
我没有闪避,坦坦荡荡地任由他打量。
系统植入的程序告诉我,一个贤良的妻子应该对自己的夫君毫无保留。
可裴衍之好像更加不高兴了。
他贴着我的手越来越冰凉,直到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,但我知道他不高兴。
我不想他不高兴。
眼泪慌乱地掉在裴衍之的手上,惊醒了出神的男人。
他看着我不再完美的表情,眼神逐渐回暖。
“许姝,你哭了?”
裴衍之惊喜地看着我脸上的泪水,声音沙哑:
“所以你之前都只是在演戏对吧?许姝,你明明还在为我哭。”
他笑了,眼底的慌乱和不安逐渐被自信和得意取代。
刚才真的有那么一瞬,他以为自己要失去我了。
还好,还好这只是一场戏。
我还会为他流泪。
我还在乎他。
悬起的心刚刚放下,丫鬟进来说管家已经在院外等着了。
心中一喜,我立刻挣扎着要下地。
裴衍之脸上还带着笑,将我抱在怀里:
“什么事情这么急,一刻都等不了?”
我抬起头,嘴角上扬:
“夫君,我要去替你向柳姑娘求亲,聘礼都准备好了。”
裴衍之脸上的笑,僵住了。
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