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的面首求我教他骑马,摔下马背后却找公主哭诉我逼他。
她怒不可竭将我绑在马腿上,任由脱缰的马拽着我奔腾。
“没有一百圈不许停!我要你好好体会摔下马的滋味!”
马儿狂奔拖行,我滚在尽是石子的驯马场,浑身被扎得鲜血淋漓。
直至第一百圈她才让人拴起马儿,凶恶地说。
“再敢逼迫供安做他不情愿之事,你这驸马之位就别想坐了。”
这样的威胁我听过无数次。
可这一次,是我不想要这驸马之位了。
1.
躺在冰冷的寝殿中,结痂的伤口因为拉扯再度被撕裂,痛楚在身体每一处蔓延开来。
外面有丫鬟切声议论传了进来。
“这都快五日了,公主不准他吃喝不让人送药进去,他不会死在里面了吧?”
“死了正好呢,公主早就厌恶透他了,把驸马的位置腾出来让给萧客卿!”
她的话让我了有些知觉,眼神空洞地盯着帐帘。
因为萧翎摔下马,李岑枋硬生生让马儿拖行了我一百圈。
接着又将我扔到寝殿,不许任何人来探望我,更不准人来送药给我。
脑海中浮现出了她冰冷的双眼,我绝望地闭上了眼。
就在以为一生将要落幕在此之时,门悄然被人推开。
我的侍卫端着吃食和药火急火燎来了我床边,见到我的伤势惊愕住,哽咽说道,
“驸马,我给你带了馒头和药,你快吃些吧。”
垂眼看向他,我连忙催促道,
“辛月,谁让你进来的!赶紧出去!你知道她是什么脾气要是知道了你肯定就没命了!”
辛月抹了抹泪水不顾我的阻拦为我抹着药膏,安慰着我,
“驸马别怕,我特地看过周围没人看守才进来的,你的伤势再不救治就会没命的!”
想要劝解他胸腔却涌出难以纾解的郁气,剧烈咳嗽几声后吐出了一滩淤血。
辛月急得不行,连忙把药端给我,愤愤不平道,
“那面首只是手臂破了皮公主便取来最好的灵芝,驸马伤得这么严重药都不让人送来,实在是太不公平了!”
我顺了口气,苦笑着摇头。
心里清楚,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。
辛月还想再给我喂药,忽然木门被人重重踹开,李岑枋带着人闯了进来。
侍卫冲上来将辛月抓住,李岑枋盛怒吼道,
“竟敢无视我的命令偷偷来给他送药!抓去庭院杖毙!”
听到杖毙两个字,所有人后退了两步,我的心被重重敲击了两下。
慌忙下地跪拜她乞求道,“辛月罪不至死,一切都是我的旨意!求公主降罪我一人!”
李岑枋不屑地笑了出声,用力钳制住我的下巴恶劣生硬问,
“金章诀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?”
她力度极其大,将我下巴拧得几乎快要脱臼,眼中是滔天的怒火。
“来人!拖出去杖毙!”
我拖着病体冲了出去,亲眼看着辛月被绑在长椅上受杖刑。
想要扑过去却被侍卫被牢牢抓了两只胳膊,不准我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杖毙。
辛月没了气息之后,我痛苦跪在地上对着李岑枋撕心裂肺地哭喊,
“为什么!为什么!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……”
她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我,阴影将我笼罩压迫地盯着我,冷笑道,
“因为我要让所有人的人知道,你这种为了钱能卖掉妻子的人不配有人对你好!”
她挥挥袖袍,对下人们施令。
“看到了吗?公主府谁敢对他有同情怜悯之心就是在和我作对!就是这样的下场!”
对上她满是愤恨的眼,我无声地落下了眼泪。
我知道,她还在记恨我,恨那件事情。
三年前我与李岑枋成婚不久,是京城人口中的一对神仙眷侣。
那年上元节,她跟我撒娇要我陪她去游船放花灯,却没料到在船上遇到刺客。
为了救她,我中了箭落入了河中三天后才被人打捞起来。
我急切担忧着她的安危,拖着旧伤赶回公主府时,发现整个府上静得可怕。
李岑枋见到我,恶狠狠将刺客的供词砸到我身上红着眼逼问,
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!金章诀!名利就那么重要吗!?为了名利你甚至能将我的行踪拱手送给太子!”
证词上写着是我将她的行踪透露给了太子,只为换取一份官职。
颤抖着握住纸,我想要解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。
却眼睁睁看着她扑进了萧翎的怀中,温柔地道,
“阿翎,这次多亏你在船上救了我一命,留在公主府吧,我不会亏待你的!”
顷刻之间,我明白了一切。
我和李岑枋的感情在那一天画上了止休符,我们之间的误会再也解释不清了。
她恨我,是我如何也再难改变的事实。
2.
身上的伤口得不到医治反复溃烂,我高烧不退。
李岑枋的命令没人敢不听,辛月死后公主府再也没有敢来看我的人。
我换上着夜行服去了黑市,马场回来之后,我就有了离开李岑枋身边的念头。
我知道她对我怨念太深,绝不会轻易放我离开。
于是将目光投在了皇帝为国祈福的入庙祈福的人选上。
报了生辰八字之后,大国师在薄上写上我的名字道,
“姓金?五日后到此来我亲自带领你上山。”
确定下来,又趁着黑夜回了公主府,踏入冰冷的寝殿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。
隔日,下人来对我说道,
“今日前去狩猎场狩猎,公主叫你一同而去。”
我随意收拾了一番出了寝殿,李岑枋在府门冷眼扫视着我,
“腿瘸了还是残废了?这么小段路走这么长时间,要是阿翎因为等你染上风寒了本宫不会放过你!”
垂头看了眼拖行的右腿,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她恐怕不知道马儿拖行一百圈对人会留下多大的伤害,早在回来那日我就发现右腿感受不到疼痛了。
只不过对她,委屈只会得来讥笑和讽刺罢了。
我不再说话,只是一味垂着头道歉。
“抱歉,是我来迟了。”
明明我顺从她的道歉了,可李岑枋脸上的怒意却更盛了,嫌恶地骂道,
“既然你这么喜欢低声下气当个奴才,那便不用上马车了,步行而去吧!”
“好。”我倦怠地点头走到马车一侧。
她愣了片刻瞪住我,像是撒气般拽住车帘冷哼着上了马车。
身为驸马却与马车并行,下人们不断朝我投来轻蔑的打量眼光。
没多久,马车内传来唇齿厮麽的声音。
我微微顿住脚步,心如刀绞那么般连站也快站不稳。
马车内颠鸾倒凤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,一字一句将我刺得千疮百孔。
“公主,这样可还舒坦?驸马做不到这般对公主吧?”
“他自然比不得你半分!”
想要逃避,可是她与萧翎的声音好像无处不在将我给裹挟住不得不去听。
声音终于停止,我以为我逃过一劫、扛过折磨时。
萧翎忽然掀开了车帘,故意将衣衫不整、遍布红痕的李岑枋让我看见。
“马车内太闷了,透透气。驸马刚才你没听见什么吧?”
他故作疑问,实则笑容中带着满满的炫耀,压低了声嘲笑道,
“公主对我可是主动得很啊,宽衣解带的花样比青楼里的女子还多,你没享受过吧?”
他以为这样能激怒我,只要我生气了就又能得到李岑枋的痛斥与怒骂。
只可惜,现在我不会再上当了。
我强装平静地说,“和我没有一点关系。”
“那这个呢?”
萧翎握住一个同心结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那是大婚前,李岑枋前去寺庙吃斋念佛了一月与大师求来的红绳。
她将我与她的头发将入绳中编成了同心结,笑吟吟地说,“戴上这个能让咱们长长久久,永结同心,我们要一直戴着好不好?”
洞房前,她亲手将同心结挂到了我腰间还有她腰间。
还说此生不会摘下同心结,会永远好好戴着。
萧翎随手将同心结一扔抛弃垃圾一般扔到了路边,被万人踩踏。
李岑枋看到之后没有任何怒意,搂着他的腰笑道,
“扔得好!和他有关的一切东西我早就想扔了。”
原来早就想扔了,躁动的心静寂了下来。
我扯唇苦笑,还好她早就想扔了,否则我还以为她留下同心结是对我还有感情。
还好扔了,还好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。
3.
狩猎场很是热闹,李岑枋与萧翎下了马车牵着手往前将我甩在了身后。
直到宣布赛场获胜资格之后,我才明白李岑枋为何带我前来。
她将弓箭扔给我命令道,
“你来捕猎,必须让阿翎获胜!不然唯你是问!”
萧翎搂住她吻了吻她的唇角,笑着说,
“公主对臣真好,这次的奖品是我最喜欢的上古翡玉,臣先谢过公主了!”
他挑衅的眼神望向我,嚣张轻蔑地吩咐,
“公主已经发令了,你还不进入狩猎场还愣着做什么?!”
李岑枋威胁的眼睨着我,为他撑腰吼道,
“怎么?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?!”
“我马上就去。”我转身就进了狩猎场。
今年的狩猎场与往年如出一辙,每一处地方我还记忆犹新。
从前每年狩猎我都会来,都是因为李岑枋而参赛。
记得有一年,为了给李岑枋赢竞品玫瑰簪子,我忘了时间了一直在狩猎场徘徊打猎。
猎场下起了大雨,回去的路被淹没。
我被困在了狩猎场中,是李岑枋驾马而来为我踏出了一条路。
拥抱住我的时候失声痛哭,
“你这个混蛋!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!?我又不缺这么一个玫瑰簪子!”
虽然在骂,可我的心却是暖的,将她搂得更紧。
她说,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一次。
心中酸楚,我在猎物身上发泄着,忽然被一声喊声叫停了脚步。
萧翎朝我而来,奚落笑话道,
“你真是条狗奴才,把她的话比圣旨捧得还金贵。”
显然李岑枋并未和她一同而来,不然他是不会露出这样尖酸刻薄一面。
我也不屑于他说话,冷冰冰地说,
“这不都是拜你所赐么。”萧翎背着手往前走,满是恶意地问道,
“这驸马之位坐着究竟是何滋味?想必这么多年你也坐腻了吧?不然你下来让我坐坐?”
我嗤笑了声,想说很快就是你的了。
话还没出,林中惊起一片飞鸟,忽然我与萧翎双双被人抓住吊到了树上。
我拼命要挣扎,却因为昔日身上留下的伤武功全然丧失。
萧翎对刺客喊话道,“把他绑紧点,今天让他葬身于此,驸马之位就是我的了!”
我心中一惊,喊骂道,“萧翎!买凶行刺驸马是死罪!你敢吗?!”
他却轻蔑一笑,毫不在意地说,
“驸马?你看看公主关不关心你的死活吧!”
话音落下,李岑枋带着人赶了过来焦急地对刺客喊话,
“你想要什么?!本宫给你!”
刺客夹在我与萧翎的之间,笑得阴森,
“公主,我并不想要什么,只是想让你做个选择而已。”
“你要谁活谁死,选一个吧。”
绳子拽得我伤口生疼,我大喊诉说,
“萧翎和刺客是一伙的!公主,他们串通好的!”
李岑枋拧住了眉,连眼神都没有给我一个,
“闭嘴!”
刺客握住刀飞上了树间,冷笑着发话,
“想好了吗?!公主,你的选择是谁?”
看着刺客朝我而来,我哽咽乞求道,
“他们真的是一伙的!岑枋你信我!你相信我好不好……”
李岑枋从始至终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,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,她对刺客焦急地喊话,
“救阿翎!我要救萧翎!没有人比他对我更重要!”
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,满脑子想的是,如果李岑枋知道了一切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。
刺客隔断了我的绳子,高空坠落树枝刮了我的衣裳将胸膛的箭伤露出。
原本冲萧翎而去的李岑枋陡然僵在了原地,瞳孔紧缩盯着我。
“怎么会……他的箭伤和救我的男子位置一模一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