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没走?是忘东西了吗?
澜沧心道,是,把你忘在这了。
可他此刻决计说不出这种话,只上前拉过她的手,往一旁的石桌走去,槿儿姑娘,我有事需要你帮忙。
我?叶槿不解,何事?
澜沧答她,需你亲笔书信一封,不、两封。
叶槿更加不解了,脚步却是没有停下,跟着澜沧来到石桌处。
就这么简单?国师可否与我细说?
澜沧将她轻轻按坐在石凳上,随后在她对面坐下,说难不难,说简单不简单,要你愿意才好。
叶槿快速回答。
愿意,国师对我有再造之恩,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。
澜沧找她帮忙自然是要紧事,况且她也知道澜沧不会让她做什么伤天害理、违背伦常亦或自我伤害之类的事情。
别说写两封信,就算写一千封,一万封那也不算什么。
澜沧听了她的回答,反而有些不悦,眉头微微皱起,槿儿姑娘,我不是你的恩人,相反,我做那些都是心甘情愿,我很乐意也很开心。若真要说恩情,我反倒认为是你给了我这份恩情,是上苍给了我一次机会。所以别对我说这样的话,也不必对我抱着报恩的心态好吗?
叶槿点点头,既然如此,那我们都别说这些客气的话了,国师快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吧。
旁边自然有人将纸笔递了上去,在桌面铺开、压好。
澜沧将需要写的东西口述了一遍,叶槿听完,十分不在意道,就这些?这要写的本来就是事实,我怎会不愿意。
话落,叶槿提笔就写。
澜沧突然伸手握住笔的上端,阻止她的动作,你可知,你这一写,孟司青他便不能光明正大将你带走,或许,他还会伤心你真的要写吗?
叶槿笑了笑,肯定道,我愿意。
澜沧这才松了手,叶槿却滔滔言语了起来。
孟司青这三字对我来说已经有些远了,以前我光是听到这三个字,都能觉得高兴一整天,可现在却觉得这三字陌生无比。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心变了就是变了,回不去的。
有时候,我自己也想,当初为什么会一颗心倾注在一个人身上,连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顾不上,我想了很久找不到解释。
或许只能用年少轻狂解释这一切吧,但我的轻狂早被血浇灭了,被火烧干了,它已经没了。
叶槿说这些的时候,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,澜沧望着她,却觉得心酸无比。
京城初见那天,看着她笑得如春风化雨,他以为这女子定是嫁给了自己心爱的郎君,定然会过上无与伦比的甜蜜生活。
若是知道这几年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,吃了这么多苦头,他绝对不会三年不去关注、不去打扰、不闻不问。
他沉沉开口,这些年,你受苦了。
叶槿恰好将书信写好,听他这一句,收笔的动作一顿,过去了,就不觉得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