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天气越发的清冷了,我看着外面已经红透半边院子的枫叶,鬼使神差的硬是支撑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,扶着一边的红花镂雕的栏杆走到门外,一阵风儿吹起来,冷的有些凄人心骨,我这才发觉自己不过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素缙纱衣。
“娘娘要保重身子啊!太医嘱咐了,娘娘身怀有孕,身子又弱,该好好休息!”一边紫竹拿来一件斗篷与我披在身上,又是一阵凉风过去,穿过我单薄的身子,忍不住咳嗽了几声,嗓子中一阵甜腥的气息。
“碧梅,去给我倒热茶过来!”我尽量将这异样憋在心里,用力的咽了下去,却听见“扑通”的一声,转身见得紫竹跪在地上与我磕头:“娘娘,您勿要再挂念碧梅了,娘娘忘记了,碧梅,碧梅已经命归西天了!”
我这才恍如梦醒,人之生死若是天定,自然是无能为力,若是人为,却是最难以释怀的,更何况杀死碧梅的人,是我一直将养在心中的男人,是一直以来我称之为信仰的男人!想到这里,我双手抚上小腹。
“紫竹,去给我按照这上面的药材抓一副药过来。”我从袖口中掏出来一副药方给了紫竹,自己又扶着栏杆慢慢的走了回去,明明是初秋时分,于我而言却好似是寒冬腊月一般的冰冷,这床上的龙凤喜被还是当年我与楚格大婚之时做的!
如今这红色这金线却褪色的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,很是扎眼,我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力气,从一边拿起来锋利的剪刀,朝着喜被上相互缠绕嬉戏的龙凤狠狠的刺了下去“撕拉!”这一剪刀如同是刺在心上。
我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一边,抚上自己的小腹:“孩儿,娘亲无能,不能够护你平安降世,你不要怨恨娘亲,最是无情帝王家,日后投胎,莫要朝着这金碧辉煌的月晨皇宫来,可记住了吗?”
我念及着自己被楚格折磨的伤痕累累如今不过五年寿命,如今过了四年余九个月,若是要说苟延残喘,也不过三个月的光景,这个孩子,无论如何,我都是生不下来的!
一直过了三个多时辰,紫竹才端着药过来,看着躺在创上目光呆滞的我,言语中带着许些的担忧:“娘娘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?这药是做什么的?”我看了看紫竹手中红褐色的药水,这药是送走我这没缘的孩子的!
“这几日心神不宁,喝点安神汤药,太医院的人没有为难你吧!”紫竹和碧梅自幼是我身边的婢女,跟着我嫁进皇宫,楚格那般不待见我,她们自然也是受尽了宫中冷眼。“没有,娘娘喝药!”
看着紫竹两只眼圈红红的,我却也知道这丫头是在骗我,不过是为着我宽心些罢了,既如此,我却也不必戳穿她了,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和无力,我将着送子汤喝下去:“你先下去吧,没有我的吩咐,勿要进来!”
不足半炷香,我便感觉到腹部撕扯着的痛苦,好似有一只手要将我腹中的东西用力往下扯,无尽的冰冷,从脚到头我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温暖,就连最后流出来的鲜血也是冰冷的,我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来声音。
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只在朦胧意识之中,听见长乐宫的宫门被人踹来:“把脉!”这个男人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,我用力的睁开眼睛,见得一张生的绝美的脸,脸上紧绷着不曾有什么欢笑,一点也不似五年前那般。
“皇上,皇后娘娘身怀有孕,怕是用了送子汤,孩子,已经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