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之在小院里舒服的日子过了没两天,就又被春华带人请到了前院。
只不过这次与以往几次都不一样,因为这次,自己被人用心梳洗打扮过的。
他回来了!
这个可能顿时跃进谢安之的脑海中,这也是唯一的解释。
谢安之顺从的跟在小丫鬟的身后,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反常,路上引得小丫鬟频频看向她。
谢安之却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往前走,像是已经彻底被李秀驯服。
“夫人,大小姐到了。”
春华听到通报,从里屋掀开帘子走出来,“夫人还在梳洗,你们在这等会吧。”
小丫鬟哪敢反驳,立马低下身去行礼应是,赶忙把谢安之拉到一旁站着,跟丫鬟无异。
约莫等了一刻钟,珠光宝气的李秀才心满意足的从屋子里出来,放眼扫了一圈站在院子里的人,目光多停留在谢安之身上片刻。
“上次过来诊脉的郎中靠谱吗?”
春华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有此一问,毕竟连她都能看出来谢安之光是站在那里就跟身边的正常人不一样。
“当然,那位吴郎中可是出名的在世华佗,肯定不会看走眼的。”
李秀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,“走吧。”
丫环们跟在夫人身后浩浩荡荡的往门口走去,尘封许久的大门难得打开,门外路过的百姓都被家丁提前赶走。
等了没一会,谢家二小姐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,“念念给母亲请安。”
李秀冷着脸看她,“明知道今天是你父亲回来的日子,还来的这般迟,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来得早有什么用,不还是站在这里等着,反正父亲还没回来,我现在来也来得及。”
李秀也没有多跟她计较,“站好,等会见了你父亲懂点事。”
“母亲放心吧,这些年母亲对女儿的教诲,女儿时刻铭记在心。”
谢念夕这句话顿时哄的李秀眉开眼笑,“你就知道讨我开心。”
“不是听说那个人被放出来了吗?怎么今日不见?”
被谢念夕这么一问,李秀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却并没有谢安之的身影,立马看向春华。
春华慌张的在身后人群中寻找着谢安之的身影,“还不赶紧将大小姐带过来!”
谢安之被小丫环们推到李秀和谢念夕的面前,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,慌张的想往一旁大门后面躲。
谢念夕看她这副模样不免嘲笑,“怎么这么多年不见,她竟变成了这副样子?”
李秀出言警告,“她上次落水后就傻了,在你父亲面前,不要多嘴。”
“是,母亲放心。”
李秀还想多说什么,前方候着的小厮飞奔回来报信,“夫人,将军已经进城,马上就要到门口了。”
她赶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,“快,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迎接将军。”
果然没一会,一匹高大的战马出现在了街角,上方高高坐着的英俊男人,不是谢齐又是谁?
没人注意到角落里,谢安之看见谢齐出现,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。
李秀眸中含泪,激动的跑到马前,“将军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谢齐在外征战多年,不免为这样的场面动容,忙从马上跃下,将人扶稳,“秀儿,几年未见,你辛苦了。”
“跟将军这些年的辛劳相比,秀儿做的这些算什么?妾身早早的给将军备下了饭菜,多日奔波,想来将军定是没吃好,先用膳吧。”
“好,还是秀儿心细,我们进府吧。”
一众丫环奴仆顿时跪下给将军请安,“恭贺将军边关大捷!”
谢齐脸上的笑再也隐藏不住,“起来吧,都有赏,都有赏~”
谢齐被迎进府,“将军先去更衣吧,妾身先带着孩子们去膳厅。”
“行,我也很久没见过安之了。”
李秀眸色暗了暗,却很快掩饰了过去,笑着应声,“好。”
这么多年了,他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贱人的女儿!幸亏她现在是个傻子,不知道等会谢齐见到他的傻女儿会是什么反应!
李秀等谢齐走后,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,面无表情的往膳厅走去,有点眼力见的小丫鬟更是大气不敢喘。
“母亲。”
谢念夕见人来,忙起身,“父亲应该也快来了吧,我这就让人上菜了。”
李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,不耐烦的摆了摆手,示意让谢念夕看着处置。
谢念夕递了个眼神给春华,春华立刻去安排,整个膳厅只剩下她们母女和谢安之。
谢安之静静的蹲在角落里,不知道目不转睛的在看些什么,谢念夕只是扫了她一眼,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。
“父亲难得回来,怎么一回来母亲就跟他置上气了?”
“谁让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!离家这么多年,也不问问你的近况,张嘴闭嘴都是她!叫我如何不生气?”
“母亲这又是何必,当心气坏了身子。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跟父亲说清楚祖母和我这位姐姐的情况,我们何必去跟死人计较得失,不管父亲心中再怎么疼惜,陪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母亲您啊。等日后母亲再给谢家添丁,父亲自然欢喜,到时候怎么还会记得那些晦气的人。彻底把持住将军府,才是长久之计啊,母亲。”
李秀被小姑娘一针见血的分析拉回了理智,“你这丫头, 倒是越来越聪明了。”
“跟在母亲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,总不能辜负了。”
李秀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如此懂事,心中充满了骄傲,“母亲能有你这样的孩子,是母亲的福气。”
“在聊什么?”
谢念夕不紧不慢的从李秀面前起身向父亲行礼,“父亲大人万安。”
谢齐看着小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,知礼懂事,欣慰不已,“起来吧,几年不年,念念出落得愈发水灵了。怎么不见安之?”
李秀有些为难的看着他,“将军可曾还记得当初妾身给您写的家书?婆母病重,家中仆役忙的脚不沾地,一时失察没注意到安之失足掉进了池塘里。”
“嗯,记得。可后来不是来信说只是受了些寒,并无大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