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季林,你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吗?」
他愣了愣,脸上闪过一丝不安。
「怎么了昭昭?可是累到了?等我们离开魔界,我们就成婚好不好?」
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,想要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丝的愧疚心虚,可是没有,他眼中只有对我的爱意。
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我了,为何他还是这幅爱我至深的样子。
我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,圆润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,带来些微的刺疼。
「嗯。不过金翎唤出的通道只能通过两人,你可有想带走的朋友?」
季林心下一紧,疑窦的看向我,小心翼翼的试探道:
「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?可是回来时遇到了什么?」
我猛地攥紧了手,面上却波澜不惊。
「只是快要离开了,心中忽然有些紧张。」
听了我的解释,他松了口气,抬手把我拥入怀中。
他的怀抱与往常一样温暖,但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,却觉得自己整颗心像是被泡到冰水里一样。
过去的百年里,我无数次拖着破败的身体从魔渊回来,是他一次次拥我入怀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。
魔界凶险,为了我们的安安危我要时刻保持警惕,他的怀抱是我唯一能安心入睡的地方。
可如今,他的怀抱一如往常,只是我再也不觉得安心。
次日一早,季林借口为我寻药匆匆离开。
十朵金翎被我妥帖的放置在桌面上,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苦涩的笑出声。
金翎被换了。
金翎不仅是开启通道的钥匙,更是在通道中穿行的护身符。
一人五朵,方可平安到达仙界。
如今桌上的金翎,只有五朵是真的。
金翎乃魔界至阳之物,触手温润,此时摸起来竟如同寒冰一样,顺着指尖直达心口。
我收起金翎,披上外衣,顺着季林离开的方向寻到了他真正去的地方。
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院,院子不大,却布满了阵法。
我与季林相识数百年,自是一眼认出那些阵法皆是他的手笔。
这些阵法,哪怕魔王来了,一时半会都无法打破。
我盯着那些阵法,浑身颤抖。
我和季林住的地方没有任何防御阵法。
在魔界的百年,我每每身受重伤时,血腥味都会引来不少魔物。
魔物没有神智,不分昼夜的想要吞噬我。
季林无法动用灵力,阵法也无力支撑,我便日夜不停的与一波波魔物厮杀,直到魔物的血腥味盖住我们的气息,才能休息一会儿。
后来我便养成了习惯,哪怕入睡也要时时戒备,这百年,我从未好好的睡过一觉。
脸颊一片凉意,我伸手拭去不知何时从眼眶落下的泪珠,
阵法上带着独属于季林冰灵根的寒意,处在其中就连呼吸间都带着凉意,连带着这百年来我捧出的一腔真心也彻底凉了下去。
我熟悉这些阵法,就像我熟悉季林。
脚下迈出玄秘的步伐,一点点避开季林布置的杀机,就像我在仙界与他切磋时一样。
随着我逐渐靠近院落,空气中的弥漫的灵气被我疯狂纳入筋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