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,我想好了,我答应你去英国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一愣,随即声音便染上了笑意,“云昭,你终于想清楚了!”
他显得激动又无措,“你准备什么时候来?舅舅回国接你好不好?”
我沉默了良久,才轻声回答,“半个月之后吧,我还有一个设计没有完成。”
舅舅没再勉强,只是叮嘱我照顾好自己。
电话在沉默中被挂断,周遭喧闹无比,圣诞节的歌曲在街上响起,可我却忽然一阵耳鸣。
视线里仿佛只剩下沈谦怿的影子,他搂住自己未婚妻的腰,走进那间婴儿用品店,神情温柔。
透过落地窗,甚至可以看见他耐心轻哄,最后俯身吻在对方的额间。
雪下的越来越大,几乎要将我染白。我站在雪地里,仿佛被冻得失去了知觉,唯独心脏会隐隐作痛。
父母在我十岁那年意外身亡,此后沈谦怿便成了我的监护人。
他让我叫他小叔,可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一切全都失控了。
从十岁到二十岁,我向他告白了九十九次,可每次却都被他敷衍拒绝。
直到一个月前,他在日记里发现了我隐晦不堪的爱意,才终于明白,那些告白从来不是玩笑。
沈谦怿罕见动怒,“云昭,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。”
他冷漠的像是我从未认识过一样,我跪着哭求他原谅,可却只是被他冷冷甩开。
“别让我觉得你恶心。”
许是为了彻底断掉我的念想,三天后,他便宣布了订婚,未婚妻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——林见雪。
仿佛一切已成定局,可我不肯死心,所以准备在圣诞节这天,最后郑重向他告白一次。
圣诞节的初雪落下的那一刻,我原以为幸运也会眷顾我。
可直到我发现林见雪已经怀孕时,才终于明白,自己彻底没有机会了
这段不见天光的暗恋,早就死在了被沈谦怿发现的那一刻。
当年在父母的葬礼上,舅舅特意从国外赶回来要带我走,可我拒绝了。
我毫不犹豫的朝沈谦怿走去,将右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,天真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。
这些年舅舅每年都会问我,愿不愿意去英国,他已经有能力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了
我轻轻摇头,“英国很好,可那里没有......”
沈谦怿。
原来十年的时间,也不过是为了告诉我,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双腿被冻得麻木,稍微一动就钻心般疼痛,我转身离开,回到了别墅里。
桌上那张合照此时仿佛刺眼无比,我将它倒扣在桌上,然后拿起笔,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日期。
距离离开沈谦怿,还剩十五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