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连陆西远自己都忘了,岑瑶却记得很清楚。
当年,她是华大法律系的系花,陆西远是隔壁经济系的穷小子。
他读大学的学费,还是岑瑶母亲资助的。
那时围在岑瑶身边的男孩子很多,有给她写歌的,有给她送花的。
没有谁像陆西远那样,每天等在女生宿舍楼下。
夏天给她带冷饮,冬天给她带热奶茶,就为了骑自行车载她去图书馆。
岑瑶从没理过他。
同宿舍的女孩子也都嘲笑他:
“快看,还真有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!童话故事不是骗人的。”
那一天,所有人都笑出了声。
只有岑瑶停下来,走到陆西远面前:
“自行车我从没坐过,你教我。”
很快,岑瑶和陆西远谈恋爱的消息,传遍了华大。
不少学长表示,自己还没恋爱,就失恋了。
学校论坛甚至出现热帖,预测两人多久会分手。
毕竟两人差距实在太大。
陆西远样样普通,而岑瑶颜值、成绩、家世样样出众。
更让人没想到的是,两人一毕业就结婚了。
答应求婚时,岑瑶看着陆西远的眼睛:
“西远,你对我真的太好了,好得......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总觉得不答应你,像对不起你一样,你以后,也会对我像现在一样好吗?”
陆西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。
他把岑瑶紧紧抱在怀中,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:
“瑶瑶,是你给了我陆西远新的人生,让我活得像个人,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。”
现在想想,还真是讽刺。
结婚不过才短短五年,岑瑶再回想起来,却觉得像上辈子的事了。
哪有什么永远。
男人的誓言说出来,就是用来违背的。
婚后第三年,岑伊人被岑父带回来。
从那天起,岑瑶就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父亲和丈夫。
对她惜字如金的父亲,会在岑伊人打输官司之后,耐心哄上两三个小时。
而说不出她兴趣爱好的陆西远,会熬通宵,为了陪岑伊人看肥皂剧。
一年前的清水豪庭案,更是彻底成为她和岑伊人,人生的分水岭。
......
岑瑶失眠到凌晨,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。
下楼时,远远听到客厅传来岑伊人、岑父和陆西远三人的欢声笑语。
岑伊人不知说了什么,岑父被逗得满脸褶皱。
陆西远唇边也是浓浓的笑意,抬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。
欢乐融洽的气氛,在岑瑶出现的一刻戛然而止。
就好像她是误入他人领地的擅入者。
可明明这里是她家。
就连这栋别墅,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产。
岑伊人靠在陆西远臂弯里:“姐,你可真懒,我们连午饭都吃过了。”
岑父漫不经心:“让厨房给她下碗面。”
岑伊人哎呀一声:“厨子说有私事,下午请假了,没人给姐姐煮面条了。”
岑父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那就点外卖,年轻人都爱吃外卖。”
他说着,又笑眯眯看向岑伊人,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着慈爱:
“伊人,你总背着爸爸点外卖,别以为爸爸不知道,外卖对身体可不好,以后别点了。”
岑伊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。
岑瑶面无表情收回视线,一个字都没说,转身往门外走。
陆西远忽然站起来:“我去煮面。”
“姐夫!”
岑伊人明显不高兴,但陆西远已经起身往厨房走。
她收回视线,甩了岑瑶一记白眼。
佣人在这时走进来,抱着一个纸盒子:“大小姐,有您的快递。”
岑瑶脚步停下来:“我的?”
佣人把盒子放到桌上:“是啊,收件人写的是您。”
岑瑶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她才刚回来,根本没在网上买过东西。
岑伊人眼珠子转了转,走去抢走了桌上的快递。
“让我看看,姐姐买什么好东西了。”
她一边拆快递,一边阴阳怪气地感慨:
“姐,你才刚回来,都开始网购了,看来心情不错啊。”
话音还没落下,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