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终于站起来,但只是走到冰箱前拿饮料:
“你别那么小题大做。一个盒子而已,坏了再买一个。
再说了,你这么凶,我弟弟该不喜欢你了。”
我站起来,看着李明:“出去。带着你弟弟,还有你妈,现在就滚出去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李妈妈瞪大眼睛。
“我说,立刻出去。”我的声音很轻,但是手在发抖,“趁我还没报警之前。”
李明终于站起来:“你疯了?不就是个……”
“滚!”我尖叫起来。
他们被我的样子吓到了。
李妈妈拉着小旭往外走,一边走一边骂我不知好歹。
李明想说什么,但看到我的眼神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他们终于走了。
外面的鞭炮声还在噼里啪啦响,整条街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气。
而我蹲在地上,看着怎么也拼不回去的骨灰盒。
手机在响,是李明发来的消息:“消消气,大过年的……”
我直接把他拉黑。
我刚送走李明一家,爸爸就从外面回来了。
“哎,我刚在楼下碰到李明他们,怎么这就要走?”
爸爸提着买来的瓜子糖果,“这大过年的,多不合适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,李妈妈已经跟在爸爸身后进了门。
她一边走一边抱怨:“就是嘛,我们大老远来拜年,这才坐一会儿。”
爸爸看看我,又看看李妈妈,拉着我小声说:“闺女,过年图个喜庆,别太计较。”
我张了张嘴,泪水又涌上来。
可是爸爸已经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,妈妈也端着热腾腾的饺子出来了。
我无力地看着李明重新坐回沙发,小旭又在屋里跑来跑去。
“准亲家,这饺子是我亲手包的。”妈妈笑着说。
晚饭后,爸妈热情地安排李明一家住下。
我想开口阻止,可在爸妈期待的眼神下,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夜深了,我躺在床上,怎么也睡不着。
窗外的鞭炮声渐渐稀落,屋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。
突然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祠堂传来。
我心里一紧,蹑手蹑脚地起身。
走到祠堂门口,我差点昏过去。
小旭蹲在地上,面前是一盆水。
他正把外公的骨灰倒进水里,用手搅拌着:“看,可以做泥巴!”
骨灰和水混在一起,变成灰黑色的泥浆。
小旭用手指蘸着,在地上画着圈。
“真有创意!”李妈妈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。
她居然就坐在边上,笑眯眯地看着。
“妈妈你看,我还可以捏个小人!”小旭把手伸进泥浆里。
“住手!”我尖叫起来。
整个屋子瞬间惊醒。
爸妈冲出来,看到祠堂里的情景,都愣住了。
“这是,这是……”妈妈的声音发抖。
“外公的骨灰。”我哭得几乎站不稳,
“他们把外公的骨灰……当泥巴在玩……”
“什么?!”爸爸的脸瞬间铁青。
爸爸指着李明一家,声音从未有过的愤怒,
“立刻给我滚出去!”
“叔叔,你别激动,”李明站起来,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,“不就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