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子彦不耐烦地打断我。
“明日就是芸芸的及笄礼，你老实点，别搞什么花样。”
我张了张嘴，想要辩解。
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。
看着他们三人转身离开的背影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明日也是我的及笄礼。
府上的人却只顾着方若芸，完全忘记了还有我这个人。
晚上，方母拿出了一件七重锦绣绫罗纱衣。
用金线缝制，价值千金。
看到我时，她有些心虚地避开我的视线。
“阿妍，府上绣娘连夜赶工，也只完成了这一件。”
“娘记得你有一件罗绮云裙，也适合在及笄礼上穿。芸芸不同，她没有贵重衣裙，这件就让给她吧。”
看似在征求我的意见，可那裙子早已经送到了方若芸房中。
我攥紧了拳头，满心的愤怒和委屈无处宣泄。
我看向她，平静地开口：
“那件罗绮云裙是前几年做的，我早已经穿不下了。”
方母一愣，随即呵斥道：
“小了找绣娘改改尺码就好，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，衣服小了就要扔，哪经得起这样折腾！”
话音刚落，方若芸穿着新衣出来。
方母眼睛一亮，快步上前拉起她的手。
“芸芸真漂亮啊，这衣服一看就适合你。”
方若芸可以穿价值千金的衣裙。
而我却不能拥有一件寻常新衣。
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画面，我心中一片冰冷。
转身离开前厅。
及笄礼当日，我早早起身，没有去碰那陈旧的罗绮云裙。
翻出了一件素色的棉布衣裳，将发髻简单梳理，插上一支木簪。
走进前厅时，方若芸正站在正中间。
方子彦和谢征站在她的两边。
只是我一出现，喧闹声戛然而止。
众人的议论传入耳中。
“这是方家的嫡小姐吧，怎么穿的如此简陋。”
“和二小姐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，但是长得要比二小姐漂亮多了。”
方子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，他快步走到我面前，低声呵斥：
“方若研，你这是干什么？故意来捣乱吗？”
我惨然一笑，直视着他，缓缓开口：
“自然是来参加我的及笄礼。”
方若芸走上前，轻咬下唇，泪珠挂在睫毛上将落不落。
“姐姐，对不起。你是不是怪娘把礼服给了我，故意穿成这样？”
“你别生气姐姐，我这就脱下来给你。”
说着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衣裙。
谢征跟着上前，按住她的手。
侧头怒视着我。
“我竟不知你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，平日里任性妄为也就罢了，今日竟逼得芸芸在众人面前脱衣！”
两个男人将方若芸护至身后，看向我的目光皆是嫌恶。
我分明从未说过要她脱衣的话。
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帽子扣在了我头上。
我眼眶忍不住泛红，心里只余一片悲凉，声音中带上了哽咽。
“你们怎么能如此诬陷我？我何曾逼过她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方若芸竟直直跪下。
“姐姐，我不该穿这件礼服，我还给你好不好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