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宗跟我一样,爸妈都不在身边,从小跟着奶奶长大。我同情他跟我相似的境遇,没多计较。
但今天不同,出发前,我把所有看得到的吃的喝的玩的都收拾进卧室里,反锁上门。茶几上光秃秃的,连个盘子都没放。
光宗在客厅找了两圈没看到零食和玩具,一屁股坐在地上,撒泼打滚地喊:“我要吃薯片,我要吃果冻,我要玩玩具,奶奶,你给我找!”
见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躺在地上打滚,张婶急吼吼上前抱起他:“地上多冷啊,光宗你要是生病了,不是要了奶奶的命吗?”
她一边看向奶奶:“大娘,我就实话实说了,我儿子儿媳年前赶不回来,我平时要带光宗,没时间去镇上买鞭炮,想问佳佳能不能帮我带一份,我可以给她钱。”
奶奶是个老好人,见张婶说得真诚,已经拨通了我的号码。
两秒钟后,熟悉的旋律从餐桌边传来。
我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。
找我?
我的手机好端端在餐桌上摆着,手边带着的是备用机。
奶奶走过去帮我收好手机,嘴里絮絮叨叨:“这丫头怎么丢三落四的,等她回来要好好跟她说说。”
张婶脸色不算好看,但又不想放弃。
她问奶奶:“那明天呢?后天也行。”
她是真把我当冤大头。
奶奶虽然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大好人,但更心疼我,不舍得我大冬天来回跑这么远。
于是她只说:“等佳佳回来再看吧,她要是买多了,我就给你送去。”
张婶显然不满意,还想说什么,光宗却在她怀里扭得像一条鱼,嘴里不断嚷嚷着要吃零食,要玩玩具。
她只好先带着光宗去村里小卖铺,临走前不忘对奶奶说:“大娘,那佳佳回来了我再来问问。”
中午,我坐着村长的车回来。
这个点,村民大多吃完了午饭在村里闲逛。
他们都知道林家的孙女今早是开着车出去的,见我身后空空荡荡,忙问这是怎么了。
村长叹了口气:“这丫头不熟悉路,车撞了,修车师傅说要拉去市里才能修,现在又是大过年的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。”
我做出惊魂未定的样子,对村长千恩万谢。
余光里,我瞥见张婶立在家门口阴沉沉地望着这个方向。
她能听到就好,我这出戏就是为她演的。
车是我故意撞的,伤的一点都不重,但我直接联系人把它运回了城里。
从现在开始,我在村里的形象就成了出了车祸不敢开车的可怜人,再没有谁能道德绑架我。
上一世光宗被鞭炮炸伤后,张婶第一时间抱着他跑到我家门前拼命敲门,求我救救他。
我看着光宗血流不止的小脸,连鞋都来不及换,带着他们去了医院。一路上,我把车开得飞快,硬生生把一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了近一半。
到了医院,张婶说她着急出门没带钱包,我二话没说帮她垫付了医药费。
经过医生检查,光宗的伤情很严重,面部缝针是其次,主要是耳膜的损伤。简而言之,光宗不仅脸上需要缝针,右耳也彻底听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