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突然响起，是苏雨晴打来的。
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："你这是闹哪出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？"
我将怀表轻轻放回盒子里，压抑着怒气："为什么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？"
"就因为你爸的事？"
她停顿了一下，"这种事谁能预料到呢。再说了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，程远的纪录片马上要开机了，他想请你当医学顾问......"
我冷笑一声："纪录片？一个专门拍文艺片的导演，突然对医疗纪录片这么感兴趣？"
苏雨晴突然提高了声音，"远哥是真心想拍好这部关于儿童医疗的纪录片。你作为儿科专家，难道不应该支持这种有意义的项目吗？"
电话那头传来程远的声音："雨晴，如果林医生不愿意，我们可以......"
"不，远哥，这部片子需要最专业的顾问。林书安，你不能这么自私！"
我握紧了手中的怀表："自私？我父亲在ICU等待抢救的时候，你在哪里？你知道他最后跟护士说什么吗？"
"他说他想见见你，他的儿媳妇。因为你从来没有好好陪他说过话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我继续说："你以为我不知道程远为什么突然对医疗题材感兴趣？他的投资方是仁爱医疗集团，就是一直想要收购我们医院的那家。"
"你......"苏雨晴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"够了，我对你们的把戏没兴趣。"
我打断她，"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，就在书房的桌上。"
挂断电话后，我打开电脑，开始给父亲写悼文。
他一生都在为患者解除病痛，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，得不到最基本的关心。
这时，医院的同事发来消息，说有个重症患儿需要会诊。
我合上电脑，穿上外套准备出门。
这时手机震动，是程远发来的策划案：《生命的守护者——一个儿科医生的故事》。
我看着这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标题，直接删除。
正要出门，保安打来电话说苏雨晴在楼下。
我走到窗前，看见她站在夜色中，身边还跟着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。
"林医生，我们在拍前期素材......"
我拉上窗帘，头也不回地从后门离开。
既然他们想拍摄生命的真相，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生命时刻。
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可以剪辑和修饰的戏剧性场景。
我没想到，程远的手段会这么卑劣。
刚走进医院，就看见大厅的显示屏正在播放他们的先导片。
画面里，我的背影出现在父亲的追思会上，配上煽情的解说词：
"一位失去至亲的医者，却依然坚守在抢救生命的第一线......"
我的拳头攥得发白，这些画面，分明是他们那天偷拍的。
程远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，"林医生，我们没有恶意，只是想记录真实......"
"我转过身，看见他身后跟着的摄制组，"真实？你们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真相，而是流量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