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吼声让我意识到这里不是地下室,我手足无措地说,“没有,没有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还没有习惯用筷子吃饭。”
在地下室里面,我想要吃饭就得跟狗一起抢食物。
一开始我是抗拒的,宁可饿肚子也没有去抢,可他们见我不听话,拿着木棍打我,逼我去跟狗抢食物。
我的腿被打断,只能爬过去跟狗争食,被狗咬得满身伤,最后流着泪把抢到的食物塞进去嘴里,忍着恶臭味硬生生吞了下去。
如果抢输了,不但没东西吃,还得学狗叫取悦他们。
谢卓然握了握莫心如的手,故作善解人意。
“枫哥可能是刚从地下室出来不太适应,给他点时间。”
莫心如嫌桌上的菜脏了,冷声吩咐佣人道,“把这桌菜撤掉。”
虽然我很害怕,但还是伸手护住桌上的菜,声音哆嗦地道。
“不,别撤掉,给我吃就好。”
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干净的饭菜了,不舍得浪费。
莫心如厌恶地看着我。
“沈枫,你真是令人倒胃口。”
说完她就站起来,拉着谢卓然离开餐厅,“我们去外面吃饭。”
他们走后,我大口大口地吃饭,恨不得全部都塞进去嘴里。
突然,我的胃里一阵翻滚,我迅速起身去浴室。
趴在马桶上面,我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
记得有一次,我被他们打得太严重了,昏迷了两天两夜,他们怕我死了不好跟莫心如交代,才叫了一个医生来给我治疗。
那个医生告诉我,我的身体坏了,如果不去医院接受治疗,是活不长的,让我做好心理准备。
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看着镜子中的人,面色苍白如纸,还有一道丑陋的伤疤,就跟鬼一样。
我想,我可能是要快死了。
第二天,莫心如拿了一套西装给我。
“把西装换上,今晚跟我一起去参加晚宴。”
晚宴?
我家没出事之前,我经常出席各种晚宴,但如今已经不适合去那种场合了。
“莫总,我能不去吗,你可以带谢先生一起去。”
听到我拒绝她,莫心如一下子就火了。
“沈枫,要不是客户重视家庭生活,你以为我会带你去吗?”
“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,只会丢人现眼!”
我的身体一震,想起四年前她误会我把谢卓然推下楼时也是这个表情,吓得条件反射跪在地上磕头。
“莫总,你别生气,我愿意去,我会乖乖听话的,你别把我送回地下室。”
“求求你了!”
莫心如愣了一瞬,随即又道。
“我告诉你,给我好好表现,要是搅黄我的项目,我饶不了你!”
“你放心,我会好好表现的。”
我不想再被送回去地下室,只能讨好莫心如。
晚上,觥筹交错的宴会。
我站在莫心如的身边,身上穿着宽大的西装,再无昔日矜贵英俊的痕迹,看起来像是个小丑。
她是按照四年前我的尺码订做的,可我瘦了很多,所以并不合身。
莫心如让我给客户敬酒,我举起酒杯。
客户诧异地看着我的手,“沈先生,你的手指……”
我顿时一僵。
在地下室里,他们经常用各种道具惩罚我,还把我的手指甲全部拔掉,导致现在手指严重变形。
我嗫嚅地回答道,“我……我的手受过伤。”
客户点点头。
我狼狈不已,找了个借口离开会场,来到洗手间。
谢卓然跟了进来。
“沈枫,你给我听清楚,心如是我的!”
我没出声。
他揪住我的衣领,周围没有别人,他也不再伪装了,表情狠毒地问。
“你以前不是很嚣张吗,怎么现在变成哑巴了?”
谢卓然刚回国时,几次三番挑衅我,我没忍住,总是跟他争吵。
但在地下室四年,过着痛苦煎熬的生活,早已把我的骄傲和自尊磨得一干二净。
“谢先生,我祝你跟莫总永结同心,白头到老。”
谢卓然眯了眯眼睛,颇为得意地道,“算你有自知之明,要是敢再跟我抢心如,我让你一辈子呆在地下室里面出不来!”
谢卓然出去后,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从洗手间出来,倏然,我的鼻子开始流血,一滴两滴,越来越多。
我伸手去堵住鼻孔,却怎么也止不住,把里面的白衬衫染红了,我整个人瘫痪在地上。
旁边恰好有人经过,见状便大喊道。
“不好了,不好了,这里有人晕倒了。”
“他全身都是血,是不是快要死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