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川扶着我躺下,一直在病房里陪着我。
可能是察觉到我已经睡着了,帮我把床位窗帘拉了起来,轻手轻脚的离开了。
待他走后,我一刻也不想在医院逗留,便驱车回了家,灯光昏暗,偌大的客厅里冷冷清清的。
我知道,她没有回来过。
这是我们两个的婚房,自从唐铂远的事情发生之后,她基本上很少回来。
她在市中心买了套小公寓,是她跟唐清两个人的爱巢,离顾清上班的地方很近。
两个人在公寓里嬉戏玩闹,做尽了夫妻之事,完全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。
我也不想在管那么多,只想着好好睡一觉。
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我下车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,药被落在了车上。
脑中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我忍不住的弓起了身子,额头布满了细汗。
这次疼的异常猛烈。
我吃了好几片止疼药,才舒缓了不少,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巨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啪—”
文件袋甩在桌上,声音极大,锋利的纸张砸在我的脸上生疼。
我猛的被惊醒,刚一睁眼就看到江喻然满脸怒气的看着我。
“怎么了?”
江喻然见我满脸疑惑的看向她,无辜的表情让她怒气直接飙升。
“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?唐清好不容易谈下来的项目,你凭什么一票否决?”
“我让他给你当助理,不是让你来打压他的。”
“况且,这么好的项目会使公司更上一层楼,你到底懂不懂啊?”
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打回了唐清的方案,很完美,完美到我挑不出一点瑕疵。
越是完美,越有问题,现在我手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,所以只好打回方案在说。
毕竟那么大的一笔钱,总是要慎重一点没错。
“阿然,这个方案问题太大,漏洞太多,我还在调查中。”
“等我有消息了......”
我话还没说完,就被江喻然厉声制止,看着我的眼底满是厌恶。
“够了,到底是方案有问题?还是你有问题?争风吃醋也要有度,别得寸进尺。”
“公司高层全部通过的项目,你现在告诉我说这个项目有问题,我养的那些人都是饭桶。”
江喻然的随意怀疑揣测,让我内心涌上一股酸涩,难受的厉害。
“真的是项目有问题,你要相信我,我不会做出对公司不利,对你不利的事情。
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她想要把我踢出公司,但又碍于我手中资源比较多,她又没有办法。
唐清是江喻然指定分配给我的助理,美名其曰是打杂的,实际是想架空我的权利。
身为公司的股东,我当然不可能拿公司的利益来开玩笑,我明白每个项目背后的价值。
“裴恒,我是不是给你的权力太多了,导致你这么放肆。”
江喻然黑着脸,居高临下的看看着我,沉声道。
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冲上去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,几近哀求的看着她。
“不要,阿然,你收回我的股份没问题。”
“但,千万不要让我离开公司。”
这样我就没办法守住公司,没办法守护她了。
我手里只剩下点微薄的股份,她现在要是收回我也没办法阻拦。
这个公司是我爸妈带领着一种元老打拼下来的。
他们出事后,本该是我接手,我当时闹着要娶江喻然,那些叔叔伯伯们自然不同意。
娶一个没有强大后盾的女人,给公司带不来半点好处。
我当时听不得他们说江喻然的半点坏话,把公司以及大部分的财产股份转给了她,让她足够跟我匹配,在公司有个话语权。
江喻然没想到一向要强的我,居然有一天会低三下四的求她。
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,然后消失不见。
唐清站在身后,眼底的委屈满的就要溢了出来,鼻子红彤彤的,嗓音哽咽。
“然姐,你也别怪裴总了,都是我不好,是我没有严格把关,裴总才会这样。”
二十岁的年纪,正直少年,嗓音软糯,格外好听,真有当年唐铂远的几分影子,以退为进的拱火。
挑拨我跟江喻然的关系,我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。
“闭嘴,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?”
江喻然冲着他怒吼出声,整个人都很暴躁,还没回我的话,就气冲冲的摔门而去。
“裴恒,别以为你这么中伤我,就能让然姐回心转意。”
“你就不能放过然姐吗?她已经不爱你了,你又何必这么苦苦纠缠。”
待江喻然走后,唐清也不装了,收起了刚才那副可怜的样子,歪着头看着我。
“要不然你把然姐让给我吧?”
“好不好?”
不是我抓住不放,是江喻然不让我离开。
我揉了揉头,刚才吵得我脑子嗡嗡直响,实在不想把过多精力放在别人身上。
“有本事你让她跟我离婚。”
唐清被我呛了一句,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,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。
一天没吃东西了,我的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声。
刚出别墅,就被一群记者堵在了门口,话筒直直的怼在我脸上,好似得不到想要的,誓不罢休。
“你好,请问你是怎么看待江总出轨的呢?”
“今日被爆出江总带着小鲜肉去开房,这件事你知道吗?”
“你会不会离婚给其他男人让位?”
语言犀利,直击人心。
我淡定的接过话筒,直接反问。
“我为什么要给小三让位?”
“只要我一天不离婚,他永远是个见不了光的小三。”
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,只要我一出家门,必有记者蹲守。
江喻然现在都快成了网络上的红人,但凡有什么事情发生,必上热搜,堪比一线明星。
“那你现在是打算霸占着江总不放吗?”
“对于网络上说,不被爱的才是小三,那么作为感情中的第三者,您是怎么看待的呢。”
“请您做出正面回答。”
话筒直直的怼在我的嘴边,刚才得到我的回应,这些人更加过分,依旧不依不饶,声浪一波接着一波。
“你是哪家报社的?”
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蹦跶最欢的记者,胸前的工作牌被我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晨清报社?程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