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年钟声敲响,邵东在我家楼下摆满鲜花。
他站在闪烁烛光的爱心圈内,疯狂发送消息。
“白柔,你还不愿意接受我的爱?”
“有人拍到你在会所兼职,你想干什么!”
明晃晃的寒芒落下,五根手指没了,我失血过多被送到医院。
电话响起,顶着质疑的咆哮声,我淡然道:
“嗯,我就是水性杨花,你才发现啊。”
“红玫瑰特卖,九十九朵打折哦。”
商圈摆摊,我正引吭叫卖。
两道身影入目,声戛于喉。
邵东一袭西装,身姿挺括,眉眼间青涩尽褪。
身姿妖娆的女孩搂着他,宛如并蒂莲开摇曳生姿。
我轻扬嘴角,笑语盈盈:
“小姐,红玫瑰代表浓烈炽热之爱。”
“看你们这般亲昵,恰如这花与人,相得益彰。”
女孩居高临下,眼神中透露出冰冷。
“拿十朵我好好瞧瞧。”
邵东在旁边随意扫视,而后拾起一朵鸢尾,仔细端详。
我挑出盛开最为娇艳的,紧紧用手心攥着。
竭力隐藏戴着断指套的断指。
这些年,我已然习惯了没有手指的不便,拿这十朵花,还算轻松。
“你会不会弄,刺扎到我了!”
她顿时面色阴沉,抬手将玫瑰甩在我脸上。
尖利的刺瞬间刺入肌肤。
“看看你这窝囊模样,卖花都卖不好。”
“我手受伤了你赔得起吗?”
看着那玉手和白皙透亮的肌肤,我笑了。
为了生计拼命赚钱,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保养。
是啊,我不过是底层蝼蚁罢了,哪里比得上金贵公主的手。
捡起地上的红玫瑰,抹可把脸上干涸的血渍,无意间抬头看去。
邵东拿着鸢尾,嗅了嗅花香,毫不在意。
曾经,切水果不小心划破手指,伤口处的殷红瞬间刺痛邵东的眼。
滚烫的泪落在手上,他脸上满是心疼与自责。
他说没照顾好我,都是他的错。
“磨磨唧唧干什么,捡花要费你这么多时间吗?”
女孩麂皮靴踩在断指套上,隔壁卖板栗的大娘好心上前。
“美女,别生气,她才卖花没多久,不熟练。”
“眼瞅着要跨年了,可别把坏心情带到新的一年,您说是不?”
女孩却冷哼一声,眼神愈发冰冷:
“知道快跨年了还故意得罪我,没脸没皮!”
我捡起花,回到摊位上一言不发。
邵东放下鸢尾,垂眸看着女孩,伸手将她揽入怀中,耳畔呢喃。
“翁雪,别和小商贩计较,你看鱼尾纹都出来了。”
曾经遇到不悦之事,邵东也是这么将我搂在怀中,柔声细语的安慰。
“白柔,别生气,不美。”
“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你了,我去教训他。”
可眼下,这份本来独属我的宠溺,已如流水般逝去。
邵东的手指反复穿过翁雪垂落的发丝,她红着脸,乖巧得像只猫咪:
“哼,算你走运,还不快把花装好,我还等着老公亲手送给我呢。”
包装完后,邵东视若无睹地接过花,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