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时候上级领导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！”
陈曦还在数着我的罪状，
我神情恍惚半个字都听不进去，宫缩越来越频繁。
“陈医生，王楠楠好像真的要生产了。”
同事看见我已经开始调整呼吸，下体羊水和血参杂着。
“楠姐，我看你最近吃的都是些肉类，是不是火大？”
“嗯，也不是不可能。刚才都小便了，说不准是上火尿血。”
“馨儿真聪明，比某些人强多了。亏自己还是个护士。”
“还不是陈曦你教的好！~”
都什么时候了，他们还在打情骂俏。
“看在孩子份上，扶我一把。”
我艰难从嘴里挤出几个字，
“别装了，不就想在这博同情吗？你自己去产科。”
“再说了，你身为护士，不懂如何接生？除非你专业不过关，那我真要向上反映把你开了。”
后面他嘴里骂了句什么，我已经听不见了。
求生本能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隔离服。
众人转身离去，正如平时上下班一样。
拿起消毒剂不断喷洒各处，封闭门窗，关灯锁门。
此时已是晚上，
黑灯瞎火伴随着微微发绿光的紧急通道指示灯。
我不得不自救，拖着沉重的肚子一点点挪动到厕所。
脱下护士服铺在马桶上，艰难地进行着生产。
没有打无痛的我，此刻痛到晕厥，又再次被疼醒。
周遭几次，宫口快要开到十指。
我想再次用劲，可肚子中的胎儿却突然没了动静。
我知道孩子早已缺氧，厕所隔间流满一地污液。
使出最后一点力气，感觉有东西从下体流出，我也力竭闭上了眼睛。
再次醒来，
我躺在妇产科，
“你醒了？”
身边是实习生小胡。
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得。
“楠姐，我早上来开门，发现你已经在厕所生产。”
“我虽然第一时间把你带到这里，但是...”
我有所预感，控制不住的被眼泪模糊视线。
“孩子脸发青，应该是在肚里憋气久了，生出来时是个死胎。”
我久久未说话，
不哭不闹坐在病床上。
没了哭的冲动，伤感是什么？
那一瞬我好像把自己清空了，什么都感知不到。
这一刻，除了父母。
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消失。
“楠姐，我还没来得及和科室的人说，我现在去通知陈医生。”
“不用了，小胡，谢谢你。”
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，回到科室。
“你既然也是医护人员，为什么不及时来产科？”
“既然已经这样了，你现在身子很差。必须好好坐月子。”
产科医生关心又责备同为医护人员的我。
“谢谢医生关心，麻烦帮我办理一下出院吧。”
“简直胡闹！刚才那实习生说你老公也是我们医院医生？”
“哪个科室的？我给他打电话！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。”
“不用了，他现在应该正忙得焦头烂额。”
回去的路，途径病房。
我穿着成人尿不湿，身旁还挂着一个尿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