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是个聋哑人,我不确定她知不知道我想传达的意思。
但当我说完之后,她缓缓地安静了下来,本来绝望的眼神中,此时又多了些欣慰。
赵磊听见我对他的母亲喊了妈之后更是向我走近了几步。
“你刚刚喊我妈什么?”
“你喊什么,我就喊什么。”
赵磊听后将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,“你究竟是谁?!”
“我是谁?你可以问问你身边那个老不死的,看看他敢不敢回答。”
此时的赵泰双眼紧闭,拉直了躺在地上。
赵磊转头看见这一幕后赶紧推了推他,“爷爷,爷爷,你怎么了?”
我冷笑道,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老不死的还在用装死这招呢?”
赵磊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,“你胡说!他明明没有呼吸了!”
他刚要把手撤开,我及时阻止了他,“等一会儿!看看他能憋多久?”
赵磊半信半疑地继续把手放在他的鼻孔前。
不一会儿,赵泰的脸憋得通红,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,大口喘着粗气。
赵磊吓得立马弹开,不敢相信地指着赵泰说,“爷爷,你...你怎么??”
赵泰见此招行不通,开始坐着哭喊起来。
“老天爷哟,你见我这辈子过得实在可怜,所以不忍心收我,可我儿子被扫把星克死,后来又被儿媳妇虐待,如今孙子又不孝顺,我真的活不下去了!哎呦喂,老天爷哟,你把我收了去吧。”
此时几个缓过神来的村民也跟着附和,“是啊是啊,这赵老头的日子也太苦了。”
“唉,还不因为赵庆娶了那个聋哑的扫把星,否则赵庆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去了。”
“是啊,我看这獬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怎么老是揪着好人不放呢?”
......
我对着赵泰骂道,“你别嚎了!你怎么还有脸提你儿子?你儿子怎么去世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?还不是因为你太作了,把你自己的儿子作死了。”
“你胡说!我父亲明明是在县城找我那浪荡成性的母亲时被车撞死的,这关我爷爷什么事?”
赵磊不服气地对我叫嚣着。
“那个老不死的是这么和你说的?”我皱起眉头直视着他。
“你不要一口一个老不死的,对我爷爷放尊重些!”
我懒得继续和他解释,直接抬手一挥,在众人面前出现这样一幅场景。
那几年连年干旱,村子里的庄稼几乎都枯死了,肚子都吃不饱更别提收入来源了。
可赵泰每个月都要喝调理身体和补气血的中药,他并没有什么非要喝药救命的绝症,就是想活得久一点。
如果药断了就会指着我父亲的鼻子大骂不孝,并且还要求父亲每个月买一次猪肉回来吃。
父亲赵庆是个愚孝之人,哪怕被逼着去卖血卖药也不想背上不孝的骂名。
母亲虽然聋哑,但是心善。
她不忍心看着父亲的身子因为卖血赚钱而日渐消瘦,便提出去县城打工的想法。
父亲不允许母亲出去找活干,反而安慰她说,“你得在家照顾淼儿和磊儿,他们离了妈妈可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