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春闻言脸色大变,不可置信地看向吕财旺。
这番话一出,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。陈家人也是面面相觑。
“啥?老吕家居然卖孙女儿?”
“这年头谁还干这缺德事?”
“这吕家也太不是东西了!”
“亏我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家呢!”
村支书闻讯赶来,脸色阴沉如水。“吕财旺,吕老汉,给我说清楚,为啥要卖孩子?”
此时 吕财旺躺在地上,嘴里呻吟着,眼神却不断瞟向他爹。吕老汉心领神会,连忙开口:“谁说的!我老吕家怎么可能卖闺女!”他悄悄朝儿子使了个眼色,只要他们爷俩咬定不承认,谁也拿他们没辙。
陈烨冷笑一声,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庭院里的人。他大步流星走到周国忠面前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。周国忠吓得浑身发抖,求救般地看向张铁林:“铁林哥,救救我,我啥也没干啊!”
张铁林试图打圆场:“陈烨,别动手,有话好好说,把人打坏就不好了。”
陈烨松开手,冷冷地盯着周国忠:“行,我给铁林哥个面子。周国忠,你老实交代,是不是打算用450块钱买走我两个外甥女?”
周国忠支支吾吾,目光不停地在吕财旺和陈烨之间游移。吕财旺急忙朝他使眼色,示意他别说实话。
陈烨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他突然抬手,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周国忠脸上。“啪”的一声,周国忠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,嘴角渗出血丝。
“我再问你一遍,到底是不是要买我外甥女?”陈烨的声音低沉而危险。
周国忠被打懵了,捂着脸颤抖着说不出话来。陈烨见状,抬起拳头作势欲打。周国忠吓得连连后退,后背撞在土墙上。
“别打别打!我说!”周国忠终于崩溃了,“是...是吕财旺找上我的。说城里有对商人夫妇想要个小闺女,出200块钱。后来...后来就说把两个孩子一起卖了,450块钱...”
陈烨听完,转身看向吕财旺,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。吕财旺被盯得心里发毛,但还是硬着头皮嘴硬道:“放屁!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
这时,庭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啜泣声。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两个小女孩抱在一起,泪眼婆娑地看着这边。陈烨的心猛地揪了一下,大步走到孩子们身边,蹲下身轻声问道:“铁丫、二丫,告诉舅舅,你爹是不是要把你们卖了?”
小芳抽噎着点点头:“爹...爹说要把我们送人...说是去城里当商人的闺女...”
陈春颓然坐在地上,泪如雨下。两个小女孩跑过来抱住陈春,哭喊着:“妈妈,不要卖我们!”
陈春紧紧搂住女儿们,哽咽道:“不会的,妈妈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们。”
“你这个混账东西!”村支书低吼道,声音中压抑着滔天怒火。
吕财旺脸色煞白,双腿不住地打颤。他结结巴巴地辩解:“支,支书,我这不是为了......”
“为了什么?为了钱?”支书厉声打断他,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?”
吕财旺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能低头不语。
吕老婆子见状,连忙冲上前来,“队长,有话好说,别动手啊!”
村支书冷冷地瞥了吕老婆子一眼,“你也有份儿?”
吕老婆子心虚地低下头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
陈春终于回过神来,怒火中烧,“吕财旺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那可是你亲生女儿啊!”
吕财旺跪在地上,痛哭流涕,“春儿,我、我是一时糊涂啊!”
陈烨冷冷地说:“糊涂?你是想把我外甥女卖了换钱盖房子吧?”
吕财旺被说中心事,顿时哑口无言。他低着头,不敢看陈春的眼睛。
陈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泪如雨下,“我嫁给你这么多年,任劳任怨,你就是这样对我的?”
吕财旺跪在地上,不停地磕头,“春儿,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......”
陈烨冷冷地看着这一幕,突然转身对村支书说道:“支书,这事儿该怎么处理?”
村支书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,说道:“按理说,这种事应该报民兵队。”
吕财旺闻言,吓得浑身发抖,“队长,求求你别报民兵队啊!我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
陈春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,心中百感交集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陈烨看出了姐姐的犹豫,轻声说道:“姐,你别心软。这种人不值得你原谅。”
村支书沉吟片刻,说道:“这样吧,吕财旺,你给全村写检讨,保证以后好好对待媳妇和孩子。”
吕财旺如蒙大赦,连连点头,“我写,我一定写!”
陈烨冷哼一声,“光写检讨怎么够?我看得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干的好事。”
村支书点点头,“没错,这事儿得让大伙儿都知道,以儆效尤。”
吕老婆子见状,连忙求情,“支书,你看这事儿能不能......”
队长一个眼神就把吕老婆子的话堵了回去。吕老婆子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说话。
陈春擦干眼泪,对弟弟说道:“烨子,谢谢你。”
陈烨轻轻拍了拍姐姐的肩膀,“姐,你别怕,以后有我在,谁也不敢欺负你。”
村支书清了清嗓子,对众人说道:“好了,这事儿就这么定了。吕财旺,你明天就写检讨,在全村大会上念。”
吕财旺如丧考妣,但也只能点头答应。他跪在地上,久久不能起身。他知道,从今天起,自己在村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。
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散去,议论纷纷。
“谁能想到陈家那个窝囊废居然这么厉害?”
“是啊,以前看他唯唯诺诺的,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狠!”
“这下吕家可有的受了,以后还敢欺负陈春吗?”
......
陈春拉着弟弟的手,轻声说道:“小烨,我们回家吧。”陈烨点点头。
陈春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离开了庭院。
陈春低着头,眼泪无声地流下。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。弟弟为她出头,她心里感动;可是闹成这样,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?
陈老汉走在后面,脸色阴晴不定。他既为儿子的勇气感到骄傲,又为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而头疼。
陈铁叔和陈二叔交头接耳,不知在商量些什么。
其他亲戚也都议论纷纷,有赞同陈烨的,也有责怪他的。
就这样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陈家。
陈烨扶着姐姐坐下,给她倒了杯水。
陈春接过水杯,手还在微微发抖。她抬头看了弟弟一眼,欲言又止。
陈烨摸了摸姐姐的头,柔声道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