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时节,寒风瑟瑟。
蝶衣等到脚底直冒冷气,脑海中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。
她的嫡姐黄流筝有孕了,要把她送给姑爷,还要留下姑爷的人。
黄流筝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。
姑爷心狠手辣,上一世她为了活命,确实留住了姑爷,后来姑爷很喜欢她,可就是为着这份喜欢。
她死得很凄惨,足足被黄流筝捅了五十五刀才咽气。
一刀比一刀致命,五脏六腑都好像撕裂了。
今晚就是她机会,与其都是做妾,还不如做国公爷的妾,只要成了,谁也奈何不了她,最起码不用再给姑爷做侍妾,不用被黄流筝欺负。
寒气直冒心底,快要撑不住时,终于看到一道身影摇摇晃晃走来。
她眼前一亮。
迈着小碎步迎上去,靠近时故意脚下一绊,惊呼一声向男子怀里倒去。
“嘭!”
蝶衣撞到男子结实的胸膛上。
“哎呀,好痛。”
她轻声低呼。
娇滴滴的声音清脆好听。
“你是何人?”
一股酒气混着花香扑面而来,瞬间将蝶衣包裹住。
她施施然抬头,竟呆住了。
只见男子眉目疏朗,鼻梁高耸,乌发如墨入倾。
整个人如同月神一般高大威严。
顺国公竟这么好看!
根本就看不出已是三十有四的年纪,比自诩风流的姑爷好看了不知多少!
蝶衣心头一跳,她脸红娇怯:“奴家是府上的丫鬟,你是何人?”
顺国公神色漠然:“你装的不太像!”
话落直接推开蝶衣。
这样勾引他的手段,他见多了。
不新鲜。
蝶衣双腿被冻得僵硬,踉跄几步摔倒在地,双手撑地时衣衫有些松动。
在月光的衬托下露出她的脖颈。
纤弱肩膀玉兰花瓣似得,整个人活像一只迷失的小白兔。
怯弱可怜。
却叫人忍不住想保护。
陆序眼神一暗:“不起来是想等我扶你么?”
“奴......奴家的腿好像抽筋了。”蝶衣咬住娇艳欲滴的唇瓣:“求您帮帮我。”
她知道怎么勾引男人,
还要拜上一世所赐,才让蝶衣清楚如何更好的拿捏对方。
顺国公也是男人。
他应该也受不了吧?
结果陆序一动不动。
似乎在看什么跳梁小丑。
蝶衣有些窘迫,低声哽咽:“奴家是真的站不起来,并不是装的。”
话落作势要起身,僵硬的腿再次一软,她惊呼一声向地上倒去,一双精壮有力的胳膊捞住她。
酒气混着花香气再次袭来。
蝶衣咬牙。
为了活命。
必须要大胆一些了。
她放软了身子,故意靠近陆序。
蹭着脖颈用吐气如兰的声音说道:“可把奴家吓坏了。”
“你不知死活了,胆敢勾引我!”陆序的声音低沉一声,眸子染上了欲色:“是老夫人叫你来的?”
蝶衣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。
在酒气的作用下,他一把横抱起她,迈步进了自己的院子,掩上门把人扔到床上。
待陆序脱了衣裳,蝶衣心惊胆颤。
没想到公爷看起来表面看来威严,身子也是这般精悍,居然还有腹肌。
这一夜蝶衣她十分卖力,用尽手段,就是想在陆序得心中留下一丝美好。
蝶衣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睡着的。
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微亮,蝶衣咬牙起身,快速收拾好自己回到院子里。
好在黄流筝十分讨厌她,把她打发到角落的耳房,那里臭气熏天,没有丫鬟愿意跟她同住,倒是不怕有人发现她夜不归宿。
她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。
才躺下一会,还没进入梦乡,心腹丫鬟砚秋火急火燎的拍门。
“贱蹄子,还不起来伺候,真以为自己是小姐不成?”
蝶衣起身穿鞋,对着铜镜收拾一番,确保没人看得出端倪。
才去前院伺候黄流筝。
“今日公爹回来,我得好好打扮一下,前去请安,顺便再告知我怀孕的事情。”
黄流筝脸上洋溢着笑容:“公爹知道后定会很开心的,我们国公府总算后继有人了。”
蝶衣觉得有些好笑。
黄流筝的底气从而何来?
国公爷一连在外征战十数载,老夫人怕后继无人,又因据说八字太硬,早年定了几门亲事未婚亲都死于非命,便固执不肯娶妻,少时直接在族亲中过继了一个儿子。
姑爷又不是国公爷的亲生儿子,不过是养子,他有了血脉,为何要高兴?
上一世黄流筝便一直讨好陆序,毕竟得到了陆序认可,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就稳如泰山了。
可效果甚微。
陆序生性冷淡,不善交际,很难讨好。
待收拾好后,黄流筝提着点心匣子,带上人浩浩荡荡去了前院。
“公爷吩咐不让人打扰,少奶奶可有什么事情?”
侍卫冷漠的拦下,每个字都是冷漠至极。
黄流筝也不生气,拿来点心匣子:“劳烦进去通报一声,说儿媳来给公爹请安了,另外还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公爹。”
还让砚秋递上一个鼓鼓地小荷包。
侍卫并没有接过,看了一眼她转身进去。
很快侍卫就出来,一并出来的还有陆序。
眉眼微微抬起,冷不丁撞进那人的视线,她不由一惊,立即垂了下去。
蝶衣寒毛直竖立,心中大叫不妙。
他锐利的眸子一眼就看到蝶衣。
事情跟上一世不一样?
上一世陆序并没在国公府待太久,很快就陪同陛下礼佛去了,直去了半个月才回的。
所以她的计划是在陆序出发后,寻求老夫人庇护。
可......他怎么还在家?
好在陆序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,很快便挪开视线:“何事?”
黄流筝忙上前请安,带着激动的嗓音:“公爹大喜,昨日郎中诊出儿媳有了两个月的身孕。”
“哦。”
陆序神色淡淡:“还有事吗?”
黄流筝神色一僵,不自然回答:“没了。”
“那便回去歇着。”
陆序不想再和她多说,直接撵人。
黄流筝很失望。
但又碍于在人前,不敢表现出来,只能福身告退。
“你。”
陆序忽然开口,他手指一伸,指住随行一侧的蝶衣,在黄流筝惊讶不解的目光中:“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