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平南的脸在明暗不一的光里显得格外模糊,简晳和他相识于大学,男人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好看,鼻挺眼亮,在哪都像自带柔光。
简晳苦笑说:“我在手术室待了一下午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,我怕你出事把车开成飞机,结果你跟我说,玩玩?”
简晳边笑边看这个她喜欢的男人,顿时如鲠在喉:
“陆平南,十年了,你能不这么欺负我吗?”
简晳声色动容,陆平南被激得火气直窜,把酒杯往桌上一搁,“还来劲了是吧,脚是你的,车是你的,你接到电话可以不来,还有,你别总拿感情说事,我一早就摆明了立场,你自己一厢情愿!”
包厢里杂音渐小,大家都望过来。
陆平南挺直背脊,说话更大声:“简晳,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,这里都是我朋友,玩不起就别来,高高在上摆脸子有意思吗!”
他开口的时候酒味扑面,陆平南开了家小公司,学了不少商人的厉色,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,像颗地雷炸得简晳目瞪口呆。
“碍眼,你给我出去!”陆平南指着门。
包厢门是敞开的,靠近大厅,看热闹的不在少数。
羞愤直冲脑门,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穷奢极欲的声色之所,连电梯里都是璀璨的镜面墙。
简晳低头进去,难受得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。
大一时,简晳对陆平南纯属暗恋,后来表白,他也不明着表示,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听起来是拒绝,细想又觉得有希望。
陆平南就是有这种本事,在人模人样和人渣败类之间自由切换。
想到这,简晳捂着嘴干呕了一声。
旁边的女孩飞快地往后退。
简晳抬起头,哑着声音说:“别怕啊,我不会吐出来。”
说完她挣扎着站起,手术室站了一下午连饭都没吃,这会姿势突然变化,胃里塞了千斤顶似的,疼得她脸色骤变。
“站稳了!”后背挨了道重力,这才没让简晳摔倒。
但这力气……
简晳“嘶”的一声,回头皱眉,“你打我干什么?”
“打”她的男人个头高,眉目宽阔的样子藏不住吊儿郎当。
双手斜插裤袋的贺燃走在最后面,也望着她。
“简医生,又来麻烦你了哦。”老赵爱人抱着小奶娃,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。
“这不叫麻烦,你们挂号排队也久等了,产后42天了吧?”
简晳很快投入工作,问了些情况,几分钟后把诊疗卡递回去,“先去排队,下边检查的人多。”
老赵俩口子抱着娃走了。
简晳看着一直杵在门边没动的贺燃,他声音淡:“别赶我,我是帮他们开车的。”
得了吧,他那心思压根没打算藏着,目光直白全定在自己身上。
简晳无奈,“你去外边等,来看诊的都是孕妇,你个男人站在这里不方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