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明日就成亲了，还好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颈侧，我瞥见不远处身穿大红嫁衣的白洛洛。
只觉得无比可笑。
全城的大夫流水一般被请到府内。
比院子里排练婚礼曲目的乐师还多。
我望着满目扎眼的大红喜字，只想回房间安静等晚上青鸟的到来。
赫连钰却神色尴尬起来。
“芷儿，你的房间……”
“暂时是我在住。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，就让我带姐姐过去吧。”
白洛洛灵动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。
我认出她头上的发饰，竟与我还是灵药仙子时一模一样。
赫连钰正要阻止，我按住他径自起身。
“好。”
我的房间在清静的后殿。
途中小径种满了赫连钰亲手移植的芙蓉树。
如今走过时，已然换成了狐狸爱吃的野果。
我目不斜视走过，推开我的房门。
层层叠叠的红绸下，房间也换了装潢。
四处装饰着绒球，衣柜里换成了白洛洛扮天真的素白颜色。
我回赠给赫连钰他说要永世珍藏的定情灵玉，被随意丢在床角，刻上了歪七扭八的白洛洛的名字。
桌角那枝被修复的木芙蓉，拆改成了小狐狸的模样，缠绕的金线一半精致一半粗糙。
我甚至可以想象出白洛洛故作稚拙毁坏我的东西，而赫连钰一边纵容她笑闹，一边将她揽在怀里手把手教她刻字缠线的甜蜜烦恼。
她确实和我不同。
她是装笨，而我是真的傻。
“真没想到你还敢回来，怎么，是想变成老鼠被钰郎一脚踩死吗？”
我望着白洛洛挑衅的面容。
心里想的却是，如果就这样死了，是不是十世情劫就算失败了。
我就不用再受折磨了。
白洛洛仿佛被我心如死灰的眼神激励了。
她炫耀般地给我看她心口的战神魂印。
“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魂印给我？不是我要的，是他怕我再受伤，怕下一世找不到我主动给的。”
“我从第一世就在你们身边了，我知道你不记得，你的眼睛里从来都看不到别的人。我以为他也跟你一样，可事实证明，他跟你不一样。”
“我跟了一千年，也学了一千年，终于学成你一开始的样子。熟悉吧，这个模样。”
她变幻了衣衫的颜色。
素白长衣，一支青簪，完全是我刚上任灵药仙子的模样。
“我只需要随意在他面前走过，他就会立刻被我吸引。他给我魂印，许我这一世下一世，每一世，他对我就像对待当初的你。”
“灵芷，一千年太久了，他无时不刻不在怀念你当初的样子。”
“我会取代你。你敢赌吗？”
她拿出一具皮鼓，在我面前晃动。
皮鼓的味道我认得，那是她的天敌，猞猁。
猞猁皮鼓每震一下，白洛洛就呕出一口血来。她痛苦呻吟，最终含笑倒地，皮鼓滚动着落在我的脚边。
“他一定会选我。”
她说着，脸上换上痛苦的表情，惊慌冲门外喊。
“钰郎救我，灵芷姐姐想要抢魂印……”
我回头，看到惊慌失措的赫连钰及时出现在门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