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公，对不起。你别生气了，好吗？”
我睁开眼，对上她的泪眼。
那双眼里盛满了委屈和愧疚，每一次我面对这样的林彤，总是会选择原谅。
我没有像过去一样擦去她的眼泪，只是平静地说：
“我没生气。”
“桌上的协议你看了没问题就签字吧，等我出院就把手续办了。”
她伸手拿过文件，看见【离婚协议书】几个字的瞬间瞪大了双眼：
“周淮安，你要和我离婚？”
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径直解释财产分割的问题：
“这些年你没有上班，我们存款都在我的工资卡里。房子是在爷爷奶奶名下的，要给他们养老没法给你，车子和现金全部都归你吧。”
房子还背着几十万贷款，我几乎是净身出户了。
林彤像是没有反应过来，眼里全是不可置信。
“淮安，淮安，你在和我怄气对不对……”
我没有再理会她，只觉得身心疲惫，拉过被子就睡了。
林彤没有拿走离婚协议书，接下来几天也没有出现在医院。
一周后我出院回家，却见林彤在厨房里忙活。
她甚至不打招呼，就将爷爷奶奶从老家接了过来。
奶奶跑来迎接我，笑意盈盈地瞅了一眼林彤：
“小彤也是懂事了。知道你身体不好，特地来给我们做饭。”
做饭？我心里嗤笑了一声。
我和林彤是青梅竹马，从小一起长大，她先是被家里宠着，恋爱结婚后被我宠着，连下饺子都不会，更别说做饭了。
我心知她想打感情牌，也拿捏着我不敢刺激老人家。
我从林彤手里夺过锅铲，将锅里乌漆麻黑的一团东西倒进垃圾桶，冷眼看她：
“林彤，算了吧。以后这不是你的家，也别再骚扰爷爷奶奶。”
爷爷奶奶听到我的话后愣住了。
我没有理会林彤哀求的眼神，转头解释：
“我和林彤要离婚了。她已经和别人办了婚礼，咱们别耽误她。”
爷爷惊呼了一声：
“什么意思？什么叫和别人办了婚礼？”
林彤的眼泪马上掉了下来，她嘶哑着声音喊道：
“爷爷，奶奶，不是这么一回事！”
“淮安，对不起！我不要离婚，别和我离婚。”
“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，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？”
说着林彤蹲下来拉扯我的手臂，哭喊不止，她的父母也跟着流泪解释。
我此刻也十分讶异于自己竟然如此平静。
心死之后，她的任何举动都不能再动容我了。
“不是一次，林彤。”
“一年前程凡回来之后，你奔前忙后给他搬家给他打听工作。他心情好，你们去开怀畅饮。他心情不好，你陪他深夜痛哭。哪一次我没有理解，没有原谅？”
“现在就连他的新娘逃婚了，你为了他的脸面他的情绪，也要去当他的新娘。”
我说着说着，感觉喉头被一块大石梗住：
“那我呢？”
“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，你穿着婚纱，和初恋在宣读誓词。”
“我的脸面我的情绪，都不重要，对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