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重重点头,“可以的,我叫余思思,苏韵姐有什么可以直接交代给我做。”
“你应该还要忙上班的事情,就周末过来找我就好。”
我把最近一页日记本打开,上面罗列了几点。
“第一,我的钱不多,只能支撑我拍摄三段视频。”
“第二,直播的赞助商我自己去谈,除开必要开支,剩下的你拿10%作为报酬,如果还有剩余,请帮我捐献给妇女儿童基金会。”
“第三,我需要跟你签一份协议,约定好双方的权利义务。”
余思思破涕为笑,“苏韵姐,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井井有条。”
我也笑了。
“不好意思,职业习惯,就算失忆也改不了。”
自从生病后,我便租下了这套房,争分夺秒想跟时间赛跑。
可惜,脑瘤手术预后不好,记忆日渐衰退。
我怕再过几天,我都快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。
生命最后两个月,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。
“打铁趁热,我们今天先录制第一段视频吧,可能要麻烦你跟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我生病后最常去的一个公园,就在医院旁边不远。
小姑娘在我身边略显局促,她试图与我拉近距离。
“苏韵姐,其实我一直把您当做偶像,只可惜我能力有限,也没能成为一名主持人。”
“你今天不忙吧?我有没有太占用你的时间?”
她摇头,“我其实就是个不被重视的实习生,没领工资跟着学的,本来今天也是周末临时加班。”
“正好,第一段视频就做专访吧,让你过一把主持人的瘾,你等我调好设备。”
她急忙接过我手里的器材,“我来。”
我坐在公园长椅上,等着余思思调好设备,在我面前支了一张小凳子。
“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么?苏韵姐,有备好的采访单吗?”
“没有,你随便问,这段视频大概会在葬礼第一部分播出,面向公众的。问你想问的就可以,就当是给个机会让大家重新在认知我一次。”
余思思垂眸沉思了一会,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戴上麦。
从来都是我坐在那里,对访谈对象从容提问。
第一次被当做访谈对象,我还有些难以适应。
“苏韵姐,你是因为生病才宣布辞职的吗?”
“嗯,得花一段时间去治疗,刚开始检查报告只是良性肿瘤,我以为很快就能回归工作岗位,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一年。”
“那请问你方便透露当初跟林总离婚的细节吗?”
我指尖不自觉地蜷紧,明明来之前才在日记本上看过的,怎么又忘了。
余思思有点紧张看向我,用口型问我:“要不要换问题?”
我抬眸看向镜头,“他是个很好的人,我配不上他。”
脑海里只有个朦胧的轮廓,他很包容,支持我的事业,可我们为什么离婚了呢?
我想不起来了,只能把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,反正我也要死了,活着的人就好好活下去吧。
“当初你选择放弃你女儿的抚养权,也是因为怕生病没办法照顾吗?”
我心口一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