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趁着姜云梦出门的间隙,沈长暮将这些年来有关于两人的物品全部收拾了出来。
有他们一起编的同心结,有她送他的头梳、香囊……
他吩咐侍女在院中摆上火盆。
所有能烧的都被付之一炬。
不能烧的金银首饰都让下人拿去典当,再将兑换的银钱分发给街边的乞儿。
“阿暮,你在烧什么呢?”
姜云梦回来便被满屋的烟尘呛到。
“一些无用的物品罢了,我嫌它占地方便烧了。”
姜云梦不置可否,转身进了屋。
若她再细瞧就会发现火盆中烧的都是她们爱过的证据,若再细心一些更会发现房间变得空荡荡。
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过是因为她不在意罢了。
宫中的太监总管突然来府中宣纸,让沈长暮进宫献舞。
原来是楼兰王前来拜访皇帝,提出要一睹中原剑舞。
陆远舟作为京中第一“舞仙”,这领舞之人原本非她莫属。
可他却意外将腿扭伤,还借机向皇上推荐沈长暮顶替他的位置。
在陆远舟强调自己会以教习师傅的身份指导沈长暮练成剑舞后,皇上立即向侯府颁发圣旨。
“郡主,请接旨吧。”
宣旨太监尖声催促道。
沈长暮转头看向姜云梦。
姜云梦明知道他身体虚弱且对舞蹈一窍不通,又如何能受得住日夜练舞身心疲累。
“臣,领旨。”
姜云梦却径直领下了圣旨。
“阿暮,如若抗旨不遵,我怕会连累你与全府上下,到时更加得不偿失。”
姜云梦语气透露着心虚。
沈长暮想起两年前皇帝的弟弟昭华皇子对姜云梦一见钟情,便求来一道赐婚圣旨,勒令姜云梦与他和离然后嫁与自己为妻。
姜云梦当时不仅抗旨不遵,还当即冲进宫和皇上大吵一架,气得皇上罢朝三日。
可碍于姜云梦的祖父是开国元勋,姜云梦的父兄又为国捐躯,皇上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。
如今倒是在一支舞上害怕抗旨不遵的责罚。
她是害怕陆远舟受责罚吧。
沈长暮心中一片冷寂。
“我这就去乐府练舞。”
沈长暮刚转身姜云梦就跟了上来:
“阿暮你放心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,小叔叔教习经验丰富也不会让你吃太多苦头的。”
沈长暮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。
不会吃太多苦头?
跟着我去乐府真的是陪我练舞而不是和陆远舟私会?
姜云梦,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“妹夫,手高,腿低,收腹……”
陆远舟一戒尺打在沈长暮受过伤的腹部。
沈长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你轻些,阿暮他身子不好。”
“阿梦这就心疼了,可圣上只给了五日时间,我若是不严格些,到时岂不是在外宾面前丢尽皇家颜面?”
陆远舟说着又在沈长暮腿上抽了一戒尺。
可姜云梦却没有再阻止。
沈长暮的心沉了又沉。
接下来整整一天沈长暮都是在陆远舟的打骂中度过的。
他忍着浑身的疼痛和不适反复练习着舞蹈动作。
侯府上下和老姑爷这五年来对她并无过错,就当这支舞是还他们的恩情吧。
直到练习到午夜十分,沈长暮才发觉姜云梦和陆远舟都不见踪影。
他循着细微的窸窣声来到了偏殿。
风吹开层层叠叠的帷幕,显露出两具交缠的躯体。
“阿梦,你太美了,我好想吃了你……”
“小声点儿,可别被阿暮听见。”
“怕什么?他那个傻子估计正焦头烂额呢,哪有空管我们啊。”
“不许你这么说他。”
“不说便不说,谁让阿梦现在人是我的呢。”
淫靡之音不断冲击着沈长暮的耳膜,他蹲下身捂着双耳。
可那些声音却如同利刃直直刺向他胸口,鲜血淋漓。
沈长暮不知道怎么离开的。
镜中的自己早已哭得眼眶红肿。
明知姜云梦的背弃已成定局,他还是忍不住心碎难过。
好在他马上就可以假死离开,不必陪着两人逢场作戏了。